1942年4月,新四军第二师四旅决定以主力第十团坚决攻下勾结日军的地方顽固派、伪定远县县长牛登峰盘踞的杞岗据点,打击日伪顽的嚣张气焰。
杞岗据点是个四周筑有围墙的水圩子,圩子内有5个大碉堡和10余个小碉堡,驻有还乡团骨干分子等200余人;圩子外的水壕20米宽、3米深,水壕外300米左右的民房被牛登峰下令强行拆除,并布设了鹿砦等障碍物。距杞岗10里不等的三个地段上,均有日伪军驻扎。因此,牛登峰吹嘘“杞岗是万无一失的铁桶”。
战前,四旅政委张劲夫亲自来到十团进行政治动员,说如果拔除杞岗这颗钉子,旅党委就向师党委申请给他们报功授旗。十团群情激昂,斗志更强。
团长程启文、政委钟明彪确定的具体战斗部署是,三营配属团侦察队从东面和北面担负主攻,以九连为主组成突击队,七八两连在侧翼担负助攻;二营从西面和南面策应攻击,以四连 为主组成突击队,五六两连在侧翼担负助攻;一营监视高苗子据点之敌,首先防其突围逃跑和增援杞岗,尔后再视机歼灭之;团指挥所位于三营之后。
4月21日凌晨4时,十团突击队秘密通过开阔地,接近杞岗前沿,拔掉鹿砦,搭起浮桥,往水壕对岸延伸。不料上岸后,被敌人警戒哨发现。程启文果断命令由奇袭转入强攻。九连迅速冲到东北角大碉堡外,碉堡内的敌人盲无目标地乱射。尖兵班战士将捆好的几束手榴弹投进碉堡,轰隆几声,碉堡被炸毁了。
接着,指战员们从底层的小门猛冲进去,消灭了残存的敌人。与此同时,七八两连在两侧发起猛攻,相继突入水圩子。突击队员挥舞大刀与敌人展开白刃战,杀伤了不少敌人。四连攻击西南角大碉堡时,以一二班机枪吸引敌人火力;五六班战士搭成人梯,把集束手榴弹塞入碉堡内,炸毁碉堡;三四班则乘机突入碉堡,消灭残存的敌人。担负助攻的五六连相继在两侧发起冲击,突入水圩子。激战半个小时,十团以牺牲4人,伤9人的极小代价,全歼守敌200多人,缴获了炮、枪和弹药若干。
然而,当四旅上报请功材料到二师时,却被治军极严的副师长罗炳辉驳回,并批评道:没有抓到牛登峰,这个“金刚钻”不能打满分,以后再看。
原来,美中不足的是,杞岗战斗中牛登峰见新四军攻进圩子后,吓得扔下小老婆,急忙自顾逃命,跳入据点内的一口水塘中,头顶水草,大气也不敢出。十团打扫战场时,战士们也没仔细搜索,导致牛登峰后来化装潜逃。
于是,“金刚钻”奖旗暂时束之高阁。大家觉得窝囊憋屈,更多的是后悔不细心。四旅旅长梁从学说,我们再拔掉谢家围子这颗钉子,“金刚钻”就十拿九稳。
谢家围子在定远县西部,盘踞着比杞岗还多的土顽,共有300多人分驻在新老两个土围子中,由外号叫谢黑头的土顽头子谢少臣带领把守。
从地形上看,谢家围子外围前后有两条相距100多米的大水沟,水沟边上设有几座炮楼,水沟之间只有一条小土路,而土围子大门前的水沟上设有吊桥通往围子,哨兵防守严密。如果强攻,难度很大。另外,附近的小土城内还驻着顽军一个团,随时可能增援。
战前,在团党委会上,钟明彪说,可以利用四连王班长与谢黑头部李班长苦大仇深的老乡关系,让王班长打入土顽内部,争取李班长反正。关于出动时机,程启文说,我们可利用老李那个班担任外水沟炮楼警卫值勤之机,顺利通过吊桥,消灭院内土顽,活捉谢黑头!
7月16日凌晨1时,十团到达谢家围子五里外的村庄隐蔽待命。很快,在四连王班长的接应下,一营各连迅速通过第一道水沟,又向第二道水沟冲去。当一连冲到谢家围子大门时,引起敌人的慌乱,急忙用机枪扫射,但为时已晚。因为新四军的动作突然勇猛,加上里应外合,打乱了敌人的方寸。不到一个小时,十团全歼谢围子土顽一个中队。
战斗结束时,又没有看见土顽头目谢黑头的踪影。程启文斩钉截铁地命令道:“分头搜查,一定要抓住谢黑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是,各连队在谢家围子内每个角落仔细搜查。四班班长带领6名战士,搜到一个伙房时,发现引火用的乱草堆中露出一双光脚丫,便一把拽了出来。此人肥头大耳,穿着士兵服装,身上有多处伤口,早已吓得哆哆嗦嗦。后经俘虏辨认,正是罪大恶极的谢黑头。这次战斗打得十分漂亮,战后,副师长罗炳辉亲自授予十团“金刚钻”奖旗一面。罗炳辉风趣地说:“打铁还需自身硬,你们十团有了金刚钻,就敢真揽瓷器活!”
几经转隶变迁,“金刚钻”团现役编制序列为西部战区陆军某集团军合成第一八一旅,形成了“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的“金刚钻”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