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的《典论·论文》有言“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的确,诸如《离骚》《观沧海》《石壕吏》《琵琶行》等名篇,作者虽早已逝去,作品却一直流传至今。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些作品还会在一代代读者的心中“活”下去。
经典作品除极少数是作者妙手偶得外,无不是作者呕心沥血、苦心经营的结果,有的作品甚至耗尽了作者毕生的心血。如曹雪芹写《红楼梦》,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
“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出自贾岛的《题诗后》。这是他吟诗的真实写照。作《题李凝幽居》时,他不知是“僧推月下门”好,还是“僧敲月下门”好,由于忘我,不知不觉间冲撞了“京兆尹”韩愈。韩愈问明原委后,不但没有责备贾岛,还称赞他认真的创作态度。对于“推”“敲”两字,韩愈沉吟了一下,说:“还是‘敲’字好。”无独有偶,被称为“苦吟”诗人的卢延让,在诗中这样写道“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他流传下来的诗作,都是靠“苦吟”得到的。
欧阳修的名篇《醉翁亭记》以概括精炼、格调清丽著称。其中开篇“环滁皆山也”,短短5个字意境全出。然而,最初的开头,作者是这样写的“滁州四面皆山也,东有乌龙山、西有大丰山、南有花山、北有白米山,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后经过修改只留下“环滁皆山也”5个字。《泊船瓜洲》是王安石的名作,其中“春风又绿江南岸”里的“绿”字被公认为神来之笔。开始,诗人用了“到”字,后改为“过”字,又改为“入”“满”等字……修改了10多次,最后才确定为“绿”字。
现在,有的作者写文章,不肯下苦功夫。毛泽东同志在《反对党八股》中列举的“空话连篇,言之无物”“装腔作势,借以吓人”等现象,还或多或少、不同程度地存在着。
那么,怎样才能写出好文章呢?我认为有三种典型方法值得我们借鉴。
多读书,将有价值的资料搜集记录下来。马克思为了写《资本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天从早晨9点到晚上7点,专心致志地在大英博物馆里阅读和搜集资料。例如,为了写关于英国劳工法的文章,他在图书馆,翻遍了载有英国与苏格兰调查委员会和工厂视察员报告的蓝皮书。他殚精竭虑地创作《资本论》,期间阅读了上千本书,做了难以数计的摘录和笔记。
认真做好调查研究,才能写出有分量的理论文章。新中国成立后,为了使党员干部了解新情况、懂得社会主义建设规律,1956年,毛泽东同志利用两个多月时间进行调查研究。他先后听取了34个经济部门的工作汇报。随后,他又听取了国家计委关于第二个五年计划的汇报。为进一步了解各地方的工业、运输、财贸等情况,中共中央还要求各省、市、自治区党委从10个方面准备经济工作的汇报材料,并提出:汇报材料中“应当有形象的材料,有批评,有议论,有主张。不要枯燥无味,千篇一律”。就是在这次集中调查研究基础上,毛泽东同志作了《论十大关系》的讲话,阐述了两个多月来中央进行一系列调查研究的认识成果。后来,在谈到《论十大关系》中的重要思想是怎么形成的时,毛泽东同志说:“那个十大关系怎么出来的呢?我在北京经过一个半月,每天谈一个部,找了34个部的同志谈话,逐步形成了那个十条。如果没有那些人谈话,那个十大关系怎么会形成呢?不可能形成。”
有了思想火花及时捕捉,然后再精心打磨。唐代诗人李贺每天清晨,骑着一匹瘦马、背着破旧不堪的锦囊外出,碰到有心得感受的诗句,就写下来投入锦囊中。等到晚上回来,他再整理创作成一首诗。他的母亲让婢女拿过锦囊、取出里面的草稿,见写的诗稿很多,心疼地嗔怪道:“这孩子啊,要呕出心血了才罢休啊!”李贺虽然仅活了20多岁,却留下《雁门太守行》《李凭箜篌引》等流传至今的诗篇。
总之,要想写出让读者认同的好文章,就要舍得下苦功夫、真功夫、笨功夫。吹尽黄沙始到金,不愁写不出好文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