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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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自然的温情与芳香


■戴荣里

鲍尔吉·原野散文的显著特点是语言文字的空灵和穿透力,如同清水渗透泥沙。那些充满金色光芒的句子,读来让人心头温暖。

草原上的一切,如一匹疾驰的战马在作者的笔下纵横驰骋。鲍尔吉·原野的写作,在城市与草原的对比中,在血浓于水的感情里,在来回穿梭的意象里,为读者献上散文唯美的佳酿。鲍尔吉·原野是一位善于书写真实而又超越真实的作家。他似乎掌握了描写真实的艺术妙招,生动地勾勒出草原的画像,牛羊的风貌,草原人的精神气质。他的写实功夫展现在《原野上的原野》中,满溢着青草的香味。

风与草,水与山,马与羊……每一个物象在鲍尔吉·原野的散文中都以崭新的形式呈现,这让他的散文语言充满耐嚼的质感。在作者的笔下,草原上的物事,是唯美的叠加;草原上的静止和流动,带有独特的韵致。这种语言的张力来自作者亲历实感的草原生活。富饶辽阔的草原为鲍尔吉·原野提供了丰富的写作养料;因为有了作家的书写,文学中的草原也变得更加丰富、辽阔起来。

作家以自然风物为刻画对象,以自然的心态书写文字,在自然中展现一位散文作家的神采。把自然真实书写出来,是鲍尔吉·原野写作的基本风格。作者笔下,青草是风景,杨树也能明亮自己的身影,行走中处处皆风景;牛让草原更远,月亮在后退中展示皎洁的美。

作家歌颂迷人的草原,也是在歌颂草原上人与自然和谐的关系。因此,鲍尔吉·原野对草原上自然物事的描写是风趣自然的,是带有精神闪光和感情温度的。所以他会说“一窝粉色的小猪在阳光照耀下的大筐里睡觉;爪上拴绳的大公鸡睥睨四方;白兔在笼子里抓紧时间吃青菜叶子,驴温良地摆出侧脸”。

作家在歌颂草原、歌颂自然,草原与自然也在催生着鲍尔吉·原野的想象。作家以心灵贴近自然万物,赋予草原上的万物以生命的动感。作者的语言有时是幽默诙谐的,有时又是沉思叹惋的;更多时候,他带领读者一同去细细地感知草原上的生命,并给万物以应有的平等和尊重。鲍尔吉·原野以如此胸怀描写草原上的一切,使得他的散文绽放出富有美感而灵性的花朵。

鲍尔吉·原野歌唱草原上的母亲,形容她们就像滋润青草成长的大地。无论是自己的母亲,还是士兵的母亲,还是母亲的群像,作者笔下的母亲都带有草原独有的爱意表达。作者眼里的母亲,养育着万千的生命,也滋养着草原善良的文化。母爱之美的自然流淌,让鲍尔吉·原野散文呈现溪流般温润心灵的质地。

善于用比喻的鲍尔吉·原野,是散文语言无限张力的探索者。比如,他说“门和窗户像房子脸上的嘴和眼睛”,这类妙喻展现给读者以意象之美。他的眼睛里始终存在着寻觅的惊喜,“有时活生生蹦出一个人,披挂满身故事”。作者写雪人,“雪人脖颈系着蓝纱巾,戴草帽,嘴部镶一圈儿玉米粒”“雪酥化成一摊水,土地潮黑,像春天那样”“雪人升天,吉祥留下了”。作者将平凡的事物,写得妙趣横生,也让读者佩服于其捕捉生活细节的功夫。

鲍尔吉·原野的作品里流淌着热爱自然的温情。摈弃虚假,散文的光芒才会真正呈现出来。这也正是鲍尔吉·原野的散文对写作者的启示。平静的草原,日夜散发着青草芬芳,流淌的河流唱着抒情的歌谣,入夜的毡房散发出温暖的生活气息,犹如一幅唯美生动的油画。鲍尔吉·原野的散文,就这样如草原夜晚的星空,明静而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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