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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再议“纸上谈兵”


■杜双飞 杜燕波

●纸上谈兵本身没有错,关键是不能仅停留于空谈、不能脱离实际、不能背离实践。可以说,和平时期谈兵论道虽然很多是纸上谈兵,无论是军事理论研究,还是作战实验推演,但是本质上都必须服从服务于提升战斗力这一根本目的。

纸上谈兵的故事,可谓是家喻户晓。熟读兵书的赵括,因只会纸上谈兵,接替主将廉颇指挥赵军后,在长平之战中败给秦国大将白起,数十万赵军将士惨遭坑杀。后世常用“纸上谈兵”指代那种坐而论道、不解决实际问题的本本主义。

其实,纸上谈兵本身没有错,关键是不能仅停留于空谈、不能脱离实际、不能背离实践。可以说,和平时期谈兵论道虽然很多是纸上谈兵,无论是军事理论研究,还是作战实验推演,但是本质上都必须服从服务于提升战斗力这一根本目的。而且纸上谈兵虽说是和平时期人们认识战争、研究战争、准备战争所必须经历的理性思考和逻辑发展过程,但这个过程的起点与终点必须时时紧扣战争实践的要求。

从历史视角看,凡胜战者,无不是战前反复筹划、细致研究,最终取得作战的胜利。《史记·高祖本纪》记载,“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汉高祖刘邦对张良极高的评价,道出了一名指挥员运筹中军帐筹划工作的重要性。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时期,我军指挥员每次重要战役前都要反复商讨研究,提出多种方案,拟制周密的作战计划,然后根据敌情变化选择最佳方案执行。粟裕同志曾讲,“大兵团作战,是各种力量的比赛,等于一架机器一样,要全部开动,一个螺丝钉也不能有丝毫障碍,才能顺利地生产出好东西来。整个作战计划也像做一道算术题那样,一个数字错了,全盘都会错。”所以,战场上的角逐,始于头脑里的较量。善谋打仗的指挥员,必先沉下心来纸上谈兵、思战研战。

从辩证视角看,纸上谈兵固然有理论务虚的局限性,但这仍然不失为认识战争的重要方式之一。纸上谈兵更多时候不需要立即进行战争实践检验,却能在谈兵中预见到强弱对比、胜负得失。《孙子兵法》有云:“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换言之就是“胸有成竹”或“成竹在胸”。毛泽东同志则将“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列为十大军事原则之一。所以,问题的根源不在于要不要纸上谈兵,而是怎样开展纸上谈兵;不在于纸上谈兵对不对,而在于纸上谈兵谈得好不好,是否贴合实际、是否利于备战打仗。

从实践视角看,并非所有的纸上谈兵都能准确预见战争的走向,见思想、见规律、见创新的纸上谈兵,才能指导战争走向胜利。因此,把握好纸上谈兵应注重:一是客观性,就是看是否符合当前实际,是否客观地评估面临的威胁,是否基于既有或可及的武器装备、作战体系及整个军情国情,防止主观臆测、一厢情愿。二是逻辑性,就是看是否符合基本的辩证法与逻辑推理,是否遵循战争规律与战争指导规律。违背规律的作战计划往往是作战失败的前兆。三是可行性,就是看制定的作战计划是否周密且有弹性,要具体可行,但也不能过于细致,不能缺少对战场瞬息万变的适应性,要合理把握精准与概略的关系。

从发展趋势看,纸上谈兵已经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演化为以作战实验、兵棋推演等为主要形式的辅助决策活动,并且随着大数据、神经网络、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的运用,进一步向智能决策加速转变。智能化武器平台和作战体系的激烈对抗必将成为新的作战样式,决策思维、模式和方法也将发生前所未有的变革。时空认知极限能力、海量信息存储计算能力、神经网络组织生成能力等方面的快速发展,将会孵化出新的指挥控制方式。未来的纸上谈兵必将是人工智能融入现代指挥决策,以实现人脑思维与机器计算的优势互补,推动作战指挥向人机协同决策发展,指挥决策水平将得到整体跃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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