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是一种思维方式,也是一门值得研究的学问。
《说苑·杂言》记载:“南瑕子曰:‘吾闻君子上比,所以广德也;下比,所以狭行也。比于善,自进之阶也;比于恶,自退之原也。’”这段话道出了“比”之精髓:正确比,长志气、蓄底气、提士气,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错误比,消磨意志、颓废精神、误导人生,则为消极的价值追求。
《增广贤文》曰:“良田万顷,日食一升;大厦千间,夜眠八尺。”这句格言提醒人们,要自我知足,不比奢华浮华。然而,《世说新语·汰侈》记载:王恺与石崇斗富,王恺用糖水刷锅,石崇就以蜡烛烧饭;王恺用紫丝布做了四十里长的帷幕,石崇则用锦缎布做了五十里长的帷幕。王恺与石崇之比折射的是扭曲的物质欲,两人最终都没有好的结果。事实证明,侈,恶之大也。比奢侈,炫富贵,过度消费,很容易走上邪路。
比,彰显眼界、决定命运。《群书治要》中有个齐威王与魏惠王论宝的故事。魏王问曰:“王亦有宝乎?”威王曰:“无有。”魏王曰:“若寡人国小也,尚有径寸之珠照车前后各十二乘者十枚,奈何以万乘之国而无宝乎?”事实上,齐威王所称之宝与魏惠王不同:“吾臣有檀子者,使守南城,则楚人不敢为寇东取,泗上十二诸侯皆来朝;吾臣有盼子者,使守高唐,则赵人不敢东渔于河;吾吏有黔夫者,使守徐州,则燕人祭北门,赵人祭西门,徙而从者七千余家;吾臣有种首者,使备盗贼,则道不拾遗。将以照千里,岂特十二乘哉!”
齐威王之宝,是强国兴国、无可比拟的人才。从重视珠宝还是重视人才来看,两国的发展兴衰可判而知。
如何比、比什么、怎么比,体现胸怀、展示气度。《佳湾陈氏族谱》记载:康熙年间,福宁州名士陈淑孔家族建宅第,西为宋代理学家杨楫家族祭祖路。杨家坚持祭祖路八人抬轿宽,陈家认为四人抬轿宽即可。双方诉之官府,杨家败诉衰落,陈家透支财力惨胜。《桐城县志略》记载另一个故事:清礼部尚书张英世居桐城,与吴宅为邻,间有一隙地发生纠纷。张家书信求援于张英。张英提笔:“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张家让地三尺,吴家见状亦让三尺,形成“六尺巷”。“四抬巷”斗气败家,后世镜鉴;“六尺巷”礼让谦和,世传佳话。
比较之中显境界、见成败。透过历史细节不难发现,我们党必然会赢得胜利、夺取政权,这在与国民党的作风比较中就已经决定了。华侨领袖陈嘉庚在重庆看到“假公行私、贪污舞弊、生活奢华”,访问延安时看到“见其勤劳诚朴,忠勇奉公,务以利民福国为前提”,发出“中国的希望在延安”的感叹。当年毛泽东同志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延安住窑洞、吃粗粮、穿布衣,用“延安作风”打败了“西安作风”。“延安作风”与“西安作风”的角力表明:作风关系人心向背,关乎生死存亡。
“精神的高贵是真正的高贵。”在真正的共产党人心中,没有小我,只有大我,不比做官,只比做事;少比得失,多比担当;少比待遇,多比贡献。大将徐海东曾三次主动“让官”。他有句名言:“我这个人打仗有瘾,走路有瘾,就是当官没有瘾。”他比的是谁能杀敌立功,不是谁的官衔大。“时代楷模”张富清一生淡泊名利,一大秘诀就是不左攀右比,而是坚持和过去比、和困难群众比、和牺牲战友比。无数共产党人像徐海东、张富清那样,坚持在工作上向积极性最高的同志看齐,在生活上向水平较低的同志看齐,立起了一面面精神的“明镜”。
正确比,大有益。一个人境界的高低往往看是否拥有正确的比较观。对共产党人、革命军人来说,坚持以革命前辈、先进典型为尺为镜,多与他们比思想水平、奋斗状态、奉献大小、本领高低,才能更好地做到不忘初心、践行宗旨,不辱使命、不负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