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李皓的军旅诗集《怀念一种声音》(白山出版社)摆上了我的案头。由于曾经同在空军部队服役,又都喜好诗歌创作,让我从内心对这本诗集有一种亲切感和认同感。
作为战友,我细细品读这些诗中的每一首,深深体味着作者对军旅生活的怀念和感恩:“怀念一种声音/我们曾经年轻的思想/开始成熟/而共和国的名字/依然响亮无比”。(《怀念一种声音》)怀念着,是一种温暖,是一种信念。热爱着,是一种忠诚,是一种感恩。在诗集里,诗人对自己的军旅生活、对军人、对人民军队的诗写更是一往情深,饱蘸深切的情感。如他在《读父亲日记》中写到他的“父亲”:“他的名字是绿色的/他的军装打着补丁/他是个小个子司机/他也有写日记的习惯……”一读到“打着补丁”的“军装”、“小个子司机”、习惯“写日记”这些具有个性元素的诗句,就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让人永远敬仰的榜样雷锋的名字。在这首诗的最后,他又写到,“他是一颗不会陨落的星/他在亿万颗心里永生/就像父亲的日记如果丢失/我会铭心刻骨地疼痛”。这些抵达灵魂深处的诗句总会让人感受到一种无言的感动。
当代军旅诗以其独特的英雄主义、理想主义风骨和崇高、阳刚、壮美的品格傲立于诗歌发展的潮头,激励着每一个革命军人弘扬爱国精神、传承红色基因,同时也为人们提供了无可替代、奋发进取的精神食粮。“从鞋里倒出来的沙子/一粒粒/积累着路程/这双鞋/曾经让一个停滞的中国/开始走动”(《解放鞋》);“雪山草地/都属于教科书的记忆/而针线包永远是一种/胜利的召唤/补丁却成了箴言/我们因此而温暖终生”(《针线包》)……解放鞋和针线包是我军发展和成长历程中不可或缺的物件,更是军旅诗不可忽略的意象元素。这是一双走向胜利的鞋子,靠这双鞋,人民军队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而在《针线包》中,诗人又将一件事物升华为精神的图腾,将代表艰苦朴素、克服困难的针线包引申为“一种胜利的召唤”、又将因针线而存在的补丁当成箴言,来温暖自己的一生……如果没有经历过脚穿解放鞋长途行军、拉练,没有打开连队配发的针线包一针一线地缝被子、补衣衫的体验,就写不出这样饱含深情的诗句以及从诗意之中透出的深远信念。
优秀的军旅诗,除了必须具有“大视野、大感情、大气派”的宏大书写,还必须饱含牺牲和担当的情怀。“长征的本质就在于/把死路/走成生路”(《草地》);“当你走进博物馆/一双不曾腐烂的草鞋/足以令锃亮的皮鞋/黯然失色/思想却踏实无比”(《草鞋》);“一个兵在队列里/犹如一朵浪花/在大海中/队伍前进的动作/其实是一个涌的过程/呈一种排山倒海的姿势/在纪念碑上/前仆后继”(《在队列里》)……在这些既能认清来路、又能展望未来的诗意架构中,视野和感情之宽厚,气派和情怀之广阔尽列其中。令人感叹的是,作者虽身在军营时日不长,却把工作之外所有的情感交给了军营以及与军营关联的意象之中,始终把自己对军营、对英雄、对祖国、对人生的热爱融入诗的字里行间,从而形成了自己特有的硬朗诗风。
诗人在这本诗集的跋中写道:“军旅诗的存在就是以格调崇高的价值而存在的。”退伍多年,诗人依然念念不忘军旅诗歌的创作和研究,足见其浓得化不开的军旅情怀。个人以为,诗人一旦有了军旅生活作为底色,其人其诗一定是有着特有品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