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洛夫寓言》中有这样一则故事:一位骑师历尽艰辛,终于驯出了一匹上佳的良驹。骑师自认马已经被驯服,没有必要再加缰绳了,于是便将马的缰绳解开。初始,这匹马尚能听从主人的命令,可失去了缰绳的束缚,马的野性也慢慢“出了笼”,肆无忌惮地狂奔起来。尽管骑师拼尽全力想要控制,奈何良驹几番颠簸挣脱了骑师,最终不幸跌落山崖而死。
细品深思,不难发现,越是好马,其野性往往越突出;越是良才,其个性特点往往越明显。须知没有堤坝约束的河水,终会成为泛滥的洪水;失去引线牵引的风筝,定会一头栽向大地。很多时候,缺乏制度的约束,信任就成了放任,厚爱就成了溺爱。无数事实验证了一个真理:良驹尤须缰绳牵。在成长成才的过程中,尤其是作风方面,必要的监督管理对于一个人来说,看似受约束,但恰恰是行稳致远最有力的保障。
俗话说,人莫不有欲。制度的“缰绳”本身就是理智与欲望的博弈。明朝的吕坤对“欲望”曾如此阐述:“防欲如挽逆水之舟,才歇力便下流;力善如缘无枝之树,才住脚便下坠。是以君子之心无时而不敬畏也。”意思是防止欲望好像是在挽拉那行驶在逆水中的舟船,稍一放松便会往下流去;尽力做善事好像是在攀缘那没有枝杈的树木,刚一歇脚便会往下坠落。
上古时期,夏禹善睹欲后之患,因仪狄进献美酒而对其疏远,并严禁人们进献美酒。《道德经》有言:“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不是人人皆尧舜,能够闭情无欲,心不动于微利之诱,目不眩于五色之惑。世俗众人要想控制欲望,就免不了要借助外力给自己“上一把锁”。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说:“古之圣王,患其有过而不自知也,故设诽谤之木,置敢谏之鼓,岂畏百姓之闻其过哉。”善于借外力约束时刻保持自我的清醒与自知,不失为一种良好的品德、一种明智的选择。现实生活中,总有一些不安分的人,不守法度、逾规越矩,今天觊觎这个位置,明天想着那点私利,甚至置党纪国法于不顾,从事违法犯罪的勾当。他们如此胆大妄为,无非就是把个人的私利看得太重,把法规看得太轻。
回看近几年腐败查处案例,不少落马官员曾经也是有为青年,他们有学识、有头脑、有闯劲,在组织的培养和自身的努力下,一步步走上领导岗位,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但当手中的权力大了,当领导的时间长了,特别是耳边批评的声音少了,监督不及时、不到位,渐渐淡忘了“我是谁”“为了谁”,使权力没了笼子、让别人钻了空子、令自己落入套子,一步步滑向欲望的深渊。
列宁有句名言:“把希望寄托于人的优秀品质上,这在政治上是不严肃的。”事实上,守规矩讲纪律始终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我们党之所以能够从最初的50多名党员发展到今天的9500多万名党员,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严明的纪律保障、不断完善的监督制度。1942年,毛泽东同志在关于整顿三风的报告中指出:身为党员,铁的纪律就非执行不可。孙行者头上套的箍是金的,列宁论共产党的纪律说纪律是铁的,比孙行者的金箍还厉害,还硬。
“盖天下之纪纲法度,以方守之则可振,而以圆通之则易坏。”中国古代对官吏有廷杖制度,用以处罚那些犯了错误的朝臣。可在明朝,很长一段时期内,官员上朝时居然可以带着厚厚的棉裤毛毡,挨板子时允许先层层包裹好,之后才行刑。足见,想要让纪律生威、让规矩发力,也需提高执行力,真正落实“有善得赏”“有恶得罚”,否则“为善者怠”“为恶者横”,只会“私意日炽,公道日废”。
军队是最讲规矩的地方。广大官兵应时刻保持清醒头脑,心有所畏、言有所戒、行有所止,做到不在诱惑面前低头,不在私欲面前放纵,真正成为驰骋疆场的千里良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