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粒度”原意是指胶片曝光区域颗粒的粗细程度。协同的“颗粒度”通常用于描述协同的粗细程度。“颗粒度”越粗,表示协同越粗略、越宏观;“颗粒度”越细,表示协同越精细、越具体。协同的细化程度关乎协同有效性,而“颗粒度”是制约协同有效性的重要指标。
协同“颗粒度”不宜过粗,否则就难以促“合”。正如粟裕所讲:“大兵团作战,是各种力量的比赛,等于一架机器一样,要全部开动,一个螺丝钉也不能有丝毫障碍,才能顺利地生产出好东西来。”信息时代,作战是体系与体系的对抗,作战体系的运行更加精细,对各“部件”之间的协同提出更高要求。如果情况预想笼统含糊,就可能出现认知偏差或判断错位;如果任务区分模棱两可,就可能出现间隙死角或交叉重叠;如果战术打法简单粗放,就可能出现行动脱节或进退失据;如果时空划分模糊概略,就可能出现时空冲突或战场误伤。并且,随着信息时代作战节奏的加快,作战协同中任一环节出现疏漏,都可能带来“多米诺骨牌”效应,导致协同失调甚至“体系崩塌”。唯有作战协同的精细化,才能促成作战体系的一体化。
协同“颗粒度”也不宜过细,否则就难以应“变”。“战争是不确定性的王国”,战场态势无时无刻不在变化。陈赓曾说:“再好的作战方案,战斗一打响,作废一半,另一半随机应变产生。”这提醒人们关注战场的复杂性,认清方案的局限性。而且,协同计划过于精细,不仅可能耗费大量精力和资源,而且可能衍生出其他问题。比如,预想战场情况过于精细,战场上很难出现与之完全匹配的情形,协同计划的适应性就可能大打折扣;明确行动方法过于精细,就加大了对部队行动的约束,战场情况突然变化时,部队临机应变能力就可能受到抑制。可见,过细地组织协同,在提升协同计划针对性、操作性的同时,也会限制主观能动性的充分发挥,制约部队对突发情况的灵活应对。
协同“颗粒度”贵在粗细适宜、恰如其分。协同“颗粒度”没有统一标准,需要在“颗粒度”的粗与细中找到平衡点。应当粗化“颗粒度”提炼协同原则,由具体情况向每类情况拓展,明确每类情况的协同原则,遇到此类情况,各作战力量即可依据协同原则,实施灵活机动的自主协同,实现因势利导、因情施变。应当细化“颗粒度”确定协同细则,由每类情况向具体情况聚焦,对于影响作战全局的枢纽环节、关键行动,细化明确时间、地点、力量、行动及效果等协同事项,各作战力量依据协同细则实施行动,确保作战行动的无缝衔接。通过协同原则与协同细则的有机结合,实现作战协同适应性与针对性的有机统一。把握好协同的“颗粒度”,关键在于该统的统起来,该放的放下去,以考虑周全、详略得当的作战协同,支撑整体有序、局部自主的作战行动,进而释放出最佳的体系作战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