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算是‘入坑’了!”新兵下连,被分到一班的我在心中暗暗叫苦。
还在新兵连的时候,我对一班班长赵鹏宇的名号就早有耳闻。赵班长带兵严格、不留情面,尤其是他那张时刻紧绷的黑脸,令人望而生畏,大家私下里都称他“黑脸班长”。记得好几次在路上相遇,我立正站好,与他热情打招呼,他都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声“好”,感觉特别不好相处。
临近下连分班那几天,我们还在讨论,“谁分到一班就惨了”“分到哪都行,就是别去一班”……没想到,到头来我却“中了招”,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下连后,班长安排我住他上铺,理由是“给新兵更多与班长交流的机会”。他也许不知道,我晚上睡觉都成了煎熬,有时连翻个身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天让他不高兴了。
不过,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班长虽然说话有些生硬,但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特别是一次出公差,一不留神我的手指被门板砸伤,血流不止。听我“哎哟”一声,一个身影立即冲到了我面前。不用细看,单凭那张黑脸,就知道肯定是班长。他一边用手压住我正在流血的手指头,一边拉着我往门诊部走,满脸的关切让我心头一暖。
在就诊的一个多小时里,班长一直忙前忙后,直到军医处理完我的伤口,他又陪我返回连队。接下来的日子,铺床、打饭、接热水等生活中的琐事,班长都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回想起自己当初对班长的误解,我着实有些不好意思。班里老兵对我说:“你就不要见外,他这个人就是脸黑心热。”
后来,“黑脸班长”在连务会上作了自我批评,检讨因为自己工作疏忽大意,让班里的新兵受了伤,没有尽到班长的职责。这个时候,我突然理解了“班长是军中之母”的含义。
慢慢的,我发现“黑脸班长”其实很可亲:半夜站岗时,他会悄悄地看我们有没有盖好被子;有时候会冷不丁地冒出个冷笑话,逗得大家很开心;在谈到自己的情感生活时,也会腼腆脸红……看着他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我觉得我开始懂他了。
(夏俊杰、王浩洋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