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判断是对关系国家安全和军事斗争全局重大问题的分析、预测、判定,是进行战略决策与战略指导的前提和依据。战略判断必须运用辩证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科学分析和认识客观情况,防止主观臆断、以偏概全、浮在表面、只看眼前等,透过纷繁复杂的现象,揭示战略形势的本质和内在的联系,服务于战略决策。
判得“全”,形成“通见”。战争是复杂巨系统,涉及政治、经济、外交、科技文化等各领域,社会环境、自然环境、敌我力量等诸要素,任何一个环节要素的漏判均可能对战争的爆发、发展和结局产生“蝴蝶效应”。因此,战略判断要注重系统全面,考察与战略全局相关的各种因素和条件。既要全面了解敌方情况,又要充分掌握己方情况,还要了解相关的国际条件、地理环境条件等;既要关注军事因素,也要注意分析政治、地缘、经济、外交、科技、文化以及资源等方面的因素;既要注重了解作战对手的战略企图、军事部署、兵力兵器数质量、战争潜力等有形因素,也要了解对方战争传统、军事思想、将帅特点等无形因素。努力拓展战略判断的广度,做到“事无巨细”,避免“挂一漏万”,方能把握战略形势的总体和全貌。
判得“深”,形成“明见”。战略判断必须客观准确,要科学把握战略全局各要素的相互依存、相互制约和相互转化,以系统分析反映军事斗争的实际情况,避免非此即彼、非彼即此的片面性认识和简单绝对化认识。始终以辩证的思维去审视战争形势,正确认识利与弊、进与退、强与弱、虚与实、攻与守转化等矛盾形式。既要看到战略环境有利的一面,也要看到战略环境不利的一面;既要看到导致危机与战争的条件,也要分析促进和平与发展的条件。尤其在以弱抗强作战中,更要客观地分析判断敌我强弱优劣转化问题,准确揭示战争形势真实面貌。
判得“远”,形成“预见”。长远性是战略判断的内在要求。战略判断缺乏超前性,必然会减弱其实际指导价值。毛泽东强调:“战略指导者当其处在一个战略阶段时,应该计算到往后多数阶段,至少也应计算到下一个阶段”。如果缺乏判断的长远性,指导实践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徘徊,行动就带有盲目性。因此,战略判断必须重视预见,战争指导者不仅要关注国家安全和军事斗争全局的即时状态,更要关注战略格局、作战对手、战场环境重大情况发展变化,对战争趋势、形态、进程、结局进行超前认识和判断,把握战略对抗发展的趋势和基本走向,形成对当前及未来战略形势的准确预见预判,方能对未来可能出现的重大变动未雨绸缪、早作准备,增强筹划的主动性、计划性、灵活性,防止“不预则废”。
判得“透”,形成“灼见”。“兵者,诡道也”。虚而实之、实而虚之,“乱花渐欲迷人眼”是战场的常态,不会透过现象抓住本质,往往就容易“误入迷津”,无法实施正确的战略决策。毛泽东指出,指挥员的正确部署来源于正确的决心,正确的决心来源于正确的判断,正确的判断来源于周到的和必要的侦察,和对于各种侦察材料的联贯起来的思索。因此,要使用一切可能的和必要的侦察手段,掌握战争信息,借助先进的信息分析处理工具对信息进行综合分析、多源对比分析,抽丝剥茧,去伪存真,挤掉水分,透过变幻莫测、扑朔迷离的现象研透战略格局真实状态、对手真实企图和战略部署,洞察真实的战争形势,得到形势判断的“真知灼见”,以定下正确的战略决策。
判得“准”,形成“定见”。笼统或模棱两可的预判,罗列所有可能而没有质的规定性,战略判断等于没判断。战略判断是模糊中的清晰,从不确定性开始到确定性告终。因此,战略判断必须形成相对“确定性”的结论。要以长期跟踪掌握的作战对手政略战略、作战思想、力量布势、战争或演习实践等为基础,预判对手最有可能采取的行动;结合一贯以来的立场态度,分析国际社会利益攸关方在战争中的最大可能反应、方式和影响;结合对预定作战区域自然环境、天候气象、民社情等的跟踪研究,推理战场环境的最大可能情况。依此,筹划形成战略对抗的“基本案”,进行有针对性和充分的战争准备。当然,在形成相对“定论”的同时,也不能忽视战场“黑天鹅”,应充分预判最小可能情况并形成“备选案”,做到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