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工智能在军事领域的广泛应用，智能化战争逐渐成为备受瞩目的焦点话题。历史多次证明，战争形态的演进将引发制胜机理的深刻变革。在信息化战争向纵深发展、智能化战争初露端倪的当今时代，世界主要国家军队纷纷下大力推进军事智能化，其中的诸多动向值得关注。
加强顶层设计
勾勒智能化战争“路线图”
在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推动下，智能化军事变革正向纵深发展。美国、俄罗斯、日本等国纷纷把人工智能视为“改变战争游戏规则”的颠覆性技术，并提前布局，加强顶层设计和规划引领，探索人工智能的军事应用方向。
美军在《为人工智能的未来做好准备》《国家人工智能研究与发展战略计划》《人工智能与国家安全》《2017至2042财年无人系统综合路线图》《“美国人工智能计划”：首个年度报告》等文件中，详述了人工智能的发展现状和发展规划，并将人工智能发展提升至国家战略层面。2021年，美军在其发布的《美国防部人工智能态势：评估和改进建议》中指出，美军发展人工智能应考虑三个指导性问题：与美军相关的人工智能现处于何种状态；美军目前在人工智能方面的态势如何；哪些内部行动以及潜在的立法或监管行动可能会增强美军的人工智能优势。
俄罗斯投入大量资源，以保持与美国在人工智能军事领域应用竞争中的平衡。2021年，俄总统普京在年度首场国防部会议上表示，人工智能将极大推动军事领域变革，俄联邦武装力量要加快机器人、智能单兵系统和武器智能化模块等人工智能应用技术的研发工作，早日形成核心技术能力和战场竞争优势。《2025年前未来军用机器人技术装备研发专项纲要》《未来俄军用机器人应用构想》《人工智能在军事领域的发展现状以及应用前景》等文件，从国家层面为俄军推动人工智能军事应用确立了一系列机制。
日本政府也出台了《人工智能战略》，旨在引领人工智能技术研发和产业发展。在英国制定的《机器人与人工智能》战略规划中，强调了人工智能在战场建设中的应用。2021年1月，澳大利亚国防部发布《打好人工智能战争：未来智能化战争之作战构想》，这一文件探讨了如何将人工智能应用到陆、海、空作战领域。
创新作战概念
推动智能化战争“思想先行”
作战概念创新对军事科技发展、战争形态演变具有思想牵引作用。过去人们对战争的认识和把握，主要源于对实践经验的归纳总结，作战概念即经验概念。未来智能化战争时代，作战概念不仅是经验概念，更是对作战的构想、设计和前瞻。
美陆军提出“多域战”概念，要求陆、海、空、天、电磁、网络等各域作战能力深度融合与密切协同。为此，美陆军先后发布《多域战：21世纪合成兵种的发展（2025至2040）》《美国陆军多域战（2028）》《运用机器人与自主技术支持多域战》等白皮书。2021年3月，美陆军部发布文件《陆军多域转型：准备在竞争和冲突中取胜》，表明“多域战”已经成为引领美陆军转型发展的一面“旗帜”。美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提出“马赛克战”概念，旨在打造一种由不同作战功能单元构成的、以先进计算机技术与网络技术为基础的、高度分散、具有高度适应性的“杀伤网”。美国防部大力支持“联合全域作战”概念。2020年3月，美空军率先将“联合全域作战”写入条令，探讨空军如何在“联合全域作战”中发挥作用。
俄军提出“指控瓦解”概念。“瓦解”是当前俄罗斯最为重要的作战概念之一，俄军电子战部队把使敌人的信息、指控、电子战和机器人系统失效作为目标，认为这一目标将“决定所有军事行动的命运”。扰乱敌方部队和武器系统的指挥和控制，降低敌方侦察和使用武器的效率，是进行电子战的首要任务。目前，俄军正在考虑组建12种类型的电子战部队。俄军还提出“非核遏制体系”概念，核心是使用非核进攻性战略武器遏制对手。其所定义的非核进攻性战略武器既包括所有装备非核弹头的弹道导弹，也包括战略轰炸机和远程空基、海基巡航导弹。此外，俄军还提出“混合战争”概念，希望利用人工智能系统谋求战场信息优势。
英国防部提出“多域融合”概念，将开发具备智能化能力的新型指控系统，以实现全面、持久、准确、快速的战场感知与力量协同。
注重技术研发
塑造智能化战争作战模式
人工智能发挥效用的关键是与其他多种技术的组合，这种组合也被描述为“人工智能堆栈”。各种技术通过互动的方式产生组合效应，进而提升每项技术所产生的能力和效果。在人工智能技术支撑的智能化战争中，“人机一体、云脑控制”的协同作战模式，“混搭编组、群体智能”的集群作战模式，“智能主导、攻智为上”的认知作战模式等，将不断更新人们对战争的认知。
聚焦创新项目研发。美军正在大力推广人工智能芯片在现有武器装备系统中的应用，给武器加上“智能大脑”，使之具备类人思考和自主交互能力。2021年10月，美海军推出被视为“当前最高优先事项”的“超越计划”，旨在通过构建海上作战军事物联网，整合有人无人联合编队，加速交付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工具，支撑全新的智能化海军架构，提升大规模火力杀伤、实现海军智能化分布式作战。此外，美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还开展了“自适应电子战行为学习”“自适应雷达对抗”“极端射频频谱条件下的通信”等认知电子战项目，研制出认知雷达电子战系统原型机。俄国防部智能技术装备科研试验中心与俄联邦科学院控制问题研究所合作，开发测试了包括无人机群指挥控制在内的自主智能算法，还与国家航空系统科研所联合开发基于神经网络原理的物体自动识别软件系统。
组建创新研发机构。新技术的不断涌现是军事智能化蓬勃发展的不竭动力，高水准的军事智能化建设离不开专职机构的技术研发。一些国家和军队组建研发中心，注重从技术层面创新发展。美国国防部建立了联合人工智能中心，计划将该中心打造成国家级重点实验室，用于牵头推进几百个与人工智能相关的项目，确保对人工智能相关数据信息的高效利用，以保持美国在该领域的技术优势。俄罗斯组建了人工智能和大数据联盟、国家人工智能中心和隶属国防部的机器人技术科研试验中心，主要开展人工智能和信息技术领域的理论和应用研究。法国成立了创新防务实验室，英国设立了人工智能实验室，印度组建了人工智能特别工作小组，进行相关技术探索。
加强装备研发列装。近年来，多国高度重视研发智能化武器装备，无人飞行器、无人战车、无人舰艇、无人潜航器等不断涌现。当前，美空军已开始在F-35战机上实践“人机协同，人在回路”的作战理念。美XQ-58A“女武神”隐身无人机此前主要与F-35和F-22战机进行人机协同作战，2021年4月该隐身无人机成功投放ALTIUS-600小型无人机系统，进一步提升了其有人无人协同作战能力。俄罗斯正聚焦侦察监视、指挥决策、火力打击、作战支援等多领域，展开智能装备研制和列装工作，计划到2025年将无人作战系统在武器装备中的比例提高到30%以上。以“天王星”系列和“平台-M”“阿尔戈”等型号为代表的俄地面无人作战武器发展迅猛。其中，Nerekhta无人战车可搭载遥控机枪和火箭发射器，除拥有一般装甲车的战斗力外，还兼具运输和侦察功能。此外，日本自卫队计划在2035年正式部署具有较强作战能力的无人空中编队。
（作者单位：国防科技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