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点提示

●俄方一些权威人士认为，未来十年美俄发生“心智战”的概率远大于武力战。

●当前，美对俄“心智战”的最大特点是智能化与网络化结合。

●据悉，俄有专家建议，为占据网络舆论主动权，俄应致力于打造自己的互联网品牌，大力推动互联网和信息科技公司发展。

自2021年3月俄罗斯联邦国防部长顾问安德烈·伊尔尼茨基提出“心智战”理论以来，俄方各界高度关注美对俄的“心智战”。他们普遍认为，美对俄“心智战”是一种旨在改变俄民众自我认知，摧毁俄民众对国家民族的认同，改变俄国家文明基础的精神领域作战行动。“心智战”在内涵上与我们熟知的“认知战”大体相同。

美俄心智对抗态势分析

俄方一些权威人士认为，未来十年美俄发生“心智战”的概率远大于武力战。出于对俄核武器威力的忌惮，未来十年美不敢对俄直接发动武力战，只会用“心智战”的方式企图改变俄民众的思想意识、瓦解俄社会道德基础、破坏其国家民族向心力。

俄在“心智战”领域态势“喜忧参半”。一方面，俄在“心智战”领域塑造积极态势。俄民众正恢复对国家传统文化的认知、回归传统家庭价值观与健康生活方式，军队形象正在提升，“今日俄罗斯”电视台和卫星通讯社等对外传播平台已获国家大力支持。另一方面，俄“心智战”领域不利因素仍存。遭受美“心智战”几十年进攻的俄罗斯，社会道德基础尚未恢复，网络信息损害俄传统价值观的现象频出，美欧意识渗透技术的威胁日益突出。

美对俄“心智战”已影响俄两代人。美长期秉持“要想打败敌人，就教育他的孩子”的思想，通过出版物、电影、网络信息等载体对俄青少年进行心智渗透改造，已在俄两代人中造成影响。这两代人分别为苏联解体前出生的一代人与20世纪90年代出生的一代人。美“心智战”对他们的危害影响正在显现，主要表现在使他们意识分裂、背离传统俄文化、否定传统家庭道德观念、热捧“审丑艺术”、追捧浅薄变态的低俗娱乐等。而美“心智战”对于21世纪出生的第三、第四代俄罗斯人的影响结果还未充分显现。

美对俄“心智战”主要手段

伊尔尼茨基认为，美对俄（苏）“心智战”的各要素彼此关联。美“心智战”目标首先是俄总统、政府机构、军队、青少年，其次是银行、能源机构、社交网络、媒体等。美“心智战”攻击领域包括俄历史、宗教、教育、政治、经济等，其中篡改俄历史是重点。美“心智战”实施主体广泛，包括政府、媒体、非政府组织等。

借助流行文化渗透俄民众意识。美对俄“心智战”的人群对象可以分为大众和精英两种。在对俄（苏）大众“心智战”手段中，在苏联严格管控官方文化的时代，美通过摇滚乐、影视剧等流行文化向苏联民众渗透美式自由主义、享乐主义，引起苏联民众对美国的向往、对苏联僵化体制的厌恶。当前，美国对俄正延续这一做法。

评价引导俄精英认知西化。美对俄（苏）精英实施“心智战”时，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通过主导诺贝尔奖、世界顶级核心期刊名录、世界大学排名等奖项和评价指标引导俄高官认知西化。如西方将诺贝尔和平奖授予戈尔巴乔夫，再如俄罗斯的经济表现越不佳，俄财政部长们获西方奖项的可能性就越大，英国《欧洲货币》期刊2010年就将时任俄财政部长阿列克谢·库德林评选为年度最佳财政部长。

智能化网络化手段操纵俄网民意识。与对苏“心智战”相比，当前美对俄“心智战”的最大特点是智能化与网络化结合。相较于苏联时期，当前美新闻舆情类跨国公司和非政府组织对俄的意识操纵现象更加突出。美通过谷歌搜索引擎自动排序信息、社交平台诱导情绪等方式，以海量信息快速精准传播低俗文化与“审丑艺术”。

利用部分俄金融精英误导国策。在对俄（苏）“心智战”中，美通过资助俄（苏）留学生培养亲美“接班人”，立项资助俄（苏）科研人员改变科研立场。伊尔尼茨基认为，当前俄一些金融精英已成为美掌控俄罗斯的“特洛伊木马”，其不仅利用资本误导控制俄计算机互联网行业的发展，为外资通过俄互联网操控俄民众意识提供条件，还提出裁减军官并削减军费、工业应转向环保技术等意见，实则意在损害俄军力和工业发展。

俄罗斯“心智战”反制举措

针对美国咄咄逼人的“心智战”行动，俄罗斯采取了一系列有力举措予以回击。

将“心智战”反制措施纳入国家安全战略。2021年7月，俄首次将“心智战”反制措施写入《俄联邦国家安全战略》，并可能将其纳入正在修订的《俄联邦军事学说》。俄新版国家安全战略强调“心智战”反制措施的重要性，并写入保护青少年儿童教育、恢复传统精神文化价值观、发展信息战手段等内容。种种迹象表明，俄已将“心智战”反制措施置于国家安全战略的重中之重。

以军队为核心构建国家统一的思想基础。俄正以保护传统文明价值观为基点，以军方为核心构建国家统一的思想基础。俄军方成立的武装力量军事政治总局已率先强化筑牢武装力量的思想防线，并通过在全国开展“少年军”运动、建造“爱国者”公园教育基地、建设武装力量大教堂等措施，全面提升其社会意识形态防御能力。

打造俄罗斯自己的互联网品牌。俄罗斯专家认为，美情报部门及与其相关联的谷歌、思科等互联网公司是美对俄网民开展“心智战”的主要力量。据悉，俄有专家建议，为占据网络舆论主动权，俄应致力于打造自己的互联网品牌，大力推动互联网和信息科技公司发展，如推动卡巴斯基等公司的发展，尽可能在网络硬件和软件领域夺取优势。同时，俄正依托国防部军事大学等加强对信息对抗人才的培养。

加快“心智战”相关技术研发。俄国防部长顾问伊尔尼茨基建议国防部成立“人道主义技术中心”，负责开发先进意识形态影响渗透技术并设计“心智战”软实力行动方案。当前，俄已依托俄罗斯先期研究基金会开展相关研究，主要技术有：认知防御能力强化技术，通过神经生物学和纳米技术，创建神经接口模型，扩大人的心理生理极限；类人智能技术，通过模拟人脑信息感知分析与虚假信息识别过程的技术，创建人脑数字模型，以实现智能化信息甄别与认知引导；情景分析的传感器技术，用于测量人的心理情绪状态并预测行为，以引导认知；社交媒体技术，通过人机交互的先进算法，依托大数据开发社交媒体新技术，实现智能渗透、情绪识别、情感引导，从而在社交媒体中预测威胁、培养亲俄价值观。

此外，美国学者斯蒂芬·迈斯特等认为，俄罗斯还注重通过社交网络机器人账号、网民情绪引导技术、“今日俄罗斯”电视台等平台渠道，反向对欧美民众开展“心智战”，在一定程度上分化了欧美社会的认知度，加剧了欧美一些国家国内党派斗争，此举正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

（作者单位：军事科学院军队政治工作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