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忠诚与背叛——告诉你一个真实的红岩》(重庆出版集团),脑海中闪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茫茫戈壁,一棵棵粗壮的胡杨树伫立在寒秋的冷风中,像一个个征战沙场的勇士,挺拔而苍劲。在经年累月与风沙的搏斗中,胡杨树有的巍然屹立,铁干虬枝,有的已经倒伏,根须裸露——这是戈壁风沙肆虐之后留下的伤痕,也是胡杨树与命运抗争的印记。能在40摄氏度的高温下茂盛,也能在零下40摄氏度的严寒中挺拔,不怕侵入骨髓的斑斑盐碱,不怕铺天盖地的层层风沙。霜风击倒,挣扎爬起;沙尘掩盖,奋力撑出。胡杨是“沙漠的脊梁”,是人们心中的“英雄树”。
回望历史,回望我们心中的英雄,渣滓洞、白公馆里革命志士为信仰而战的精神,恰如胡杨与风霜、严寒的抗争。江姐面对毒刑傲然宣告:“毒刑拷打是太小的考验,竹签子是竹子做的,共产党员的意志是钢铁。”陈然面对死亡放声大笑:“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罗广斌出生于富足的家庭,在只要写悔过书即可被释放的情况下,宁肯牺牲也绝不叛党。许晓轩在赴刑场就义前的几分钟时间里告诉战友:“请转告党,我做到了党教导我的一切,在生命的最后几分钟,仍将这样!”“老大哥”唐虚谷面对特务的威逼利诱,选择把牢底坐穿……
以“红岩”革命故事为题材创作的作品,从1957年出版的革命回忆录《在烈火中永生》到1962年出版的小说《红岩》;从1964年9月在京首演的歌剧《江姐》到1965年推出的电影《烈火中永生》,都已成为经典。时间过去了一个甲子,重读《忠诚与背叛》,依然能让人心潮澎湃,血脉偾张。
1949年10月1日,在举国欢庆新中国成立的历史时刻,渣滓洞中的革命志士却眼望胜利倒在敌人的枪口下。与小说《红岩》一样,《忠诚与背叛》以描写新中国成立前夕残酷的地下斗争,特别是狱中斗争为主要内容,其宏大的叙事背景由人民解放军摧枯拉朽的进军和反动派不可逆转的垂死挣扎交织而成,反动派的覆灭命运与革命事业的辉煌胜利、反动派局部的疯狂镇压与革命者个人的悲壮牺牲,都极具艺术表现力地展示了出来。
作品以纪实的写作手法、翔实可靠的档案史料、鲜为人知的故事情节,真实感人地讲述了小说《红岩》中众多人物的生活原型。在精彩与深刻、鲜活与凛然、生动与悲壮中折射出中国共产党在艰苦卓绝的斗争中所铸就的红岩精神,在信仰与迷失、美好与丑陋、崇高与卑微的较量中构筑着共产党人的信仰之基。
细读《忠诚与背叛》所描述的一个个可歌可泣的故事,一幕幕真实生动的场景让人陷入沉思:是什么让陈然、唐虚谷、江竹筠、邓惠中等老一辈共产党人在敌人的严刑拷打、威逼利诱面前矢志不渝、傲然不屈?是什么让他们宁愿舍弃生命也要严守党的机密?是什么让他们在面对敌人的屠刀时毫不畏惧、从容就义?
是信仰,且唯有信仰!
万物得其本者生,百事得其道者成。共产党人的“本”和“道”,就是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在最危急的情形下,只有最虔诚的信仰能支撑我们渡过难关;在最艰巨的困难面前,也只有最虔诚的信仰能帮助我们赢得胜利。从艰苦卓绝的井冈山斗争到千难万险的漫漫长征;从硝烟弥漫的抗日战争到摧枯拉朽的解放战争,信仰像灯塔一样指引人民军队一路向前。
人无信仰不立,军无信仰不胜,国无信仰不强,党无信仰不纯。“党员的纯洁性、党员的信仰感,似乎不得不引起我们高度的重视和警惕。”这一段意味深长的“写在前头的话”引起我们的深思。在无数革命先烈为信仰奋斗、追求、甚至献身的同时,还有诸如刘国定、冉益智、蒲华辅这样气节丧失、人性扭曲的灵魂迷失者。这些违背了意志,出卖了灵魂,叛变了革命的人,将成为怯懦、卑微和丑陋的象征,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他们的行为让世人警醒。
信仰如磐石,可破却不可夺其坚;信仰如丹岩,可磨而不可夺其赤。信仰如歌,是谱写在时空长河中永不落幕的生命礼赞;信仰如画,是镌刻在大地上永不凋谢的历史风云;信仰如诗,是流淌在人们心头永不褪色的青春咏叹。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重温先辈们的诗篇、遗书和寄语,又一次感悟到信仰的力量。信仰的力量让革命志士在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时毫无畏惧,信仰的力量让新一代革命军人在卫国戍边时无怨无悔!拥有信仰,高墙、电网、酷刑、死亡也无法动摇革命志士对党的忠诚;拥有信仰,寂寞、荒凉、贫苦也无法动摇革命军人献身使命的决心;拥有信仰,共产党人必将无坚不摧,中国共产党必将带领中华民族从苦难走向辉煌!
能够激发灵魂高贵与伟大的,只有虔诚的信仰。无论昨天、今天还是未来,信仰将永远扎根在我们心中,成为一代代共产党人的人生标识和精神图谱。忠诚与背叛——是每个革命者、每个共产党人都无法回避的选择,即使在和平时期,我们的内心和灵魂也在时刻接受这样的拷问与考验。从这个意义上讲,红岩革命烈士留给当代共产党人的精神遗产,将永远成为我们的一份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和一面永不可丢失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