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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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边关红柳


■王晓南

你不比梅花,不似雪莲。没有暗香,也不娇艳。你不是松柏,不是胡杨,没那么挺拔,没那么伟岸。你就是红柳,最普通也最常见,一簇簇、一片片抱成团,在荒野中随风摇曳,不畏风沙,不惧严寒。

在那缺少色彩的哨卡,在那四季如冬的达巴山,你鹅黄的枝条嫩芽,被山谷里的春风修剪得素雅光鲜。你那粉红色的小花,不婀娜娇艳,却洋溢着独有的浪漫。

你的根深深扎进满是砂石的土壤,在海拔4000米的雪域高原顽强地生长。即使倒地,躯体被泥土掩埋,来年也会重新抽枝吐嫩。对这片土地,你爱得深沉、爱得坚定。

半个世纪前,我守卫在雪域昆仑那遥远的“沙壤”边关。因为不通汽车,物资保障极其困难。为了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边防战士只能就地取材,靠挖红柳根做饭、取暖。

你就是那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着达巴山。无论黑夜或白天,你的根茎和枝干在地窝子里熊熊燃烧,那是维持生命的火焰。有了你,战士们才能把冰雪化成水煮饭,抵御着零下30多摄氏度的严寒。

你的火焰,是点亮黑夜的明灯。在那没有油灯的夜晚,战士们依偎在火炉旁,借着炉火的光学习、聊天。我们互相鼓励,一起书写家信,传递边防战士对亲人的思念。是你带给我们光明和温暖,让哨卡的主峰阵地有了欢声笑语。

站岗放哨,巡逻值班,别担心执勤的战士吃不上热饭,折一根红柳枝条,就可以串上食物烧烤。在那一年四季吃不上蔬菜、天天围在火炉边吃罐头的年代,你串起的不仅是食物,还有炉火旁那些动人的故事和青春的欢笑。

你的枝条那么柔软,夜晚露宿戈壁,我们铺着你、枕着你,还用你搭建小窝棚,挡雨遮寒。你陪伴我们一起迎来黎明,送走黑夜。

红柳,边防战士把你当作宝贝,只有经历了酷寒,才能领悟什么是“雪中送炭”。雪域执勤,高山测绘;风餐露宿,煮饭取暖。红柳,你永远是边防战士心中的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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