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对于一场战争而言，有多重要？

美国电影《风语者》，讲述的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太平洋战场上，美军征召29名印第安纳瓦霍族人入伍并将其训练成“风语者”，凭借外族人无法听懂的纳瓦霍族语言实现了情报传递的单向透明。在英国电影《国王的演讲》中，患有严重口吃的国王乔治六世，最终经过治疗和努力训练，在二战爆发时发表了震撼人心的广播演说。

这两个关于语言与战争的电影，都是基于机械化战争时代真实的往事。进入信息化战争时代，在智能化战争已经初露端倪的今天，人们依然在思考语言和战争的话题。在乔治·卢卡斯执导的电影《星球大战》中，人和机器人可以通过对话交换信息。而在好莱坞科幻片《降临》中，读懂入侵地球外星人独特的环状图形语言，成为人类科学家们绞尽脑汁的救赎之策。外星人说了一句话：“语言就是武器。”这句话的原型，来自原著小说中的一句话：“语言乃文化之基，它是连接人类的胶合剂，它是争论中首先出鞘的武器。”

人类对语言的理解，随着战争形态的演化而加深。在未来战争中，语言的重要性将超出一般意义上的沟通和交流范畴，与计算机科学、认知科学、心理学等学科交叉融合，嬗变为智能化的精准“软杀伤”武器。“语言智能”概念由此产生，它指的是语言信息的智能化，即利用计算机信息技术模仿人类智能来分析处理人类的语言文字、声音、情感认知等。近年来，“语言智能”已在机器翻译、生命科学、脑科学、心理学、医学等多个学科产生重要影响，其军事价值日益突显。从世界范围看，很多国家都在发掘人工智能语言技术的军用价值。美国智库发布报告，强调“人工智能可以改变国家安全的方方面面”，鼓励人工智能与国防语言发展深度融合。俄罗斯、法国、英国、日本等国也高度重视人工智能与语言交互融合，强调借助人工智能技术处理战场海量语言信息，以辅助战场决策。鉴于此，重视人工智能语言技术的开发与应用，为国防语言打造“智慧大脑”，显得尤为迫切。

国防语言智慧大脑“智”在为战而生。为国防语言打造“智慧大脑”，要切实瞄准战场急需，在“语言智能”有优势的领域发力。应优先发展应对敌“关键语言”的智能化、集成化装备，运用大数据语音识别、声纹比对、语义分析、加密回传等技术，对关键目标的语言生物特征进行精准掌握。同时，加强自然语言处理技术的前沿创新研究，不断拓宽自然语言处理在机器翻译、舆情监测、语音识别等领域的军事应用，开发出适用于不同规模作战的智能移动终端和“语言智能”战场机器人，发挥人机互联这一重要优势，助力一线指挥员及时掌握瞬息万变的战场信息。

国防语言智慧大脑“智”在融合发展。为国防语言打造“智慧大脑”，顶层设计是前提，语言能力是基础，语言装备是媒介，语言系统是关键。应发挥系统工程思维，坚持体系科学思想，借助学科交叉优势，积极发挥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深度学习、跨界融合、自主操控等功能，打通军事学、语言学、计算机科学、认知科学等多学科间壁垒，开拓计算语言学在军事应用领域的新边疆。同时，综合大数据检索、多模态识别、多语机器翻译、文本自动解析、认知心理分析、舆情智能监控等技术，构建安全顶用、自主可控的国防语言综合服务平台，推动国防语言系统向统筹语种、人才、智能语言装备的方向协调发展，从而实现智能时代国防语言系统的自我更新迭代，使“智慧大脑”的诸多“神经元”越用越活跃、越用越敏锐。

国防语言智慧大脑“智”在砥砺创新。历史发展证明，不同语言会影响不同国民的认知方式和思维模式。为国防语言打造“智慧大脑”，要坚决反对食洋不化，坚持实事求是，多措并举走出一条与国情军情相符合的国防语言智能发展之路。应坚持资源共享，加强军地协同，避免重复浪费，用好地方高校、科研机构和企业在大数据、深度学习、神经网络、认知计算等领域的最新研究成果，确保技术优势始终成为提升国防语言这一军事软实力的强效“催化剂”。要乘尖端技术之东风，加快智能时代国防语言能力建设由劳动密集型向智力密集型转变步伐，把“人”从一般的军事翻译任务中解放出来，成为国防语言智能发展链路中的决定性一环，从国防语言建设的“操作手”“执行官”向“设计师”“工程师”转变。

（作者单位：国防科技大学研究生院、文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