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实现以战领建,创新作战理论是重要任务。随着我军现代化建设向纵深推进,作战理论创新不仅要强调高屋建瓴、顶层设计,更要有效避免从概念到概念、从原则到原则,防止只提泛化要求,不讲具体操作。只有认真研究解决重大而紧迫的现实问题,避免作战理论创新对上同决策脱节、对下同部队脱节、对外同对手脱节,才能发挥作战理论创新对军队建设的先导作用。
把构想作战场景作为首要任务
作战场景是未来战场的整体状态和总体形势,包括交战双方的背景形势、体系构成、力量部署和作战行动的具体场面和景象。科学分析判断形势背景、清晰构想作战场景是针对性创新作战理论的前提。
搞清安全威胁。创新作战理论,需要对国家安全环境有宏观的准确的研判,这是创新作战理论的基点。因此,要贯彻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详尽分析国家安全体系面临的各种可能威胁,围绕各种安全的特殊要求针对性搞好作战理论创新。尤其是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要清晰研判大变局中的我们到底面临哪些传统安全威胁和非传统安全威胁,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战争或军事危机。在研判安全威胁的基础上,确立军队应当或可能履行的具体任务,以此展开针对性理论研究。
研透作战对手。构想作战场景,重要的是要把作战对手搞细搞准。作战对手是军事领域中或明或暗的对决博弈者,是战争舞台上相生相克的“表演对戏者”。当前,对作战对手研究还不够深不够透,对抗性不强就会一厢情愿搞设计。因此,要加强作战理论对抗性创新,深入研究作战对手,既要了解对手的硬实力,又要了解其软实力;既要清楚对手的强势,又要清楚其软肋;既要搞清对手战略指导,又要研究其战术细节,从表象深入到本质,从有形深入到无形,以此定准对策,找准作战理论创新的“靶心”。
设定作战环境。作战环境是任何作战行动的时域依托,作战理论要有针对性和适用性,就不能不把对抗环境搞清搞透。创新作战理论,要在共性基本指导的基础上,向具体环境中作战延伸落地,弄清各军兵种各类型部队将会面临的全域、多维环境,既要搞清地理环境,又要搞清社会环境、信息环境;既要搞清现实环境,又要搞清虚拟环境。科学分析各种环境的利弊影响,在此基础上研究如何适应、如何趋利避害、如何创设有利环境。
详解作战样式。未来战争是具有智能化特征的信息化联合作战,是基于网络信息体系的一体化联合作战,将在全域实施。从上到下诸军兵种都涉及怎么联、怎么通的问题,更涉及到具体怎么打的问题。创新作战理论,必须结合我军新时代军事战略方针,详细分解具体的行动样式。尤其是要针对不同军兵种、不同战略方向、不同层级不同任务部队不同的行动目的与要求,细化成联合作战框架下各军兵种各任务部队针对性的行动样式,防止确立样式行动上下一般粗,使样式行动研究做到具体化和精准对接。
把细研作战方法作为核心要素
创新作战理论要落实落细落地,不仅要重视提出新思想、新理念,更要具体到战术战法、落到具体行动方法上,否则创新的理论只能“束之高阁”,无法转化为具体的作战能力。
细化作战编组。不同的作战任务和目的需要不同的作战编组,不同的作战编组将产生不同的作战功能。推动作战理论创新,就是要细研作战编组,防止一种或几种固有编组包打天下的现象。要围绕形成联合作战整体作战能力,研究联合作战体系支撑下的编组方法,形成基于作战效能、优化组合的模块式编组;要把握基准化与多变化相结合、有人化与无人化相结合的新形态,依据军兵种和任务部队编制装备,针对不同的敌情和地形“量体裁衣”,确立不同的编组方法;要把作战编组细化到班组乃至单兵,甚至把单件武器、单个信息终端的组合也要弄清弄实。
明晰作战进程。清晰把握作战进程,方能推动战法手段创新的针对性有效性落实。要着眼使命任务,根据对手作战特点规律,预测设想战局发展,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战场情况进行全过程大胆推演,对作战阶段如何划分、如何转换,可能有什么样的行动、有什么样的对抗等充分设想,形成对作战进程的清晰完整、全局性的把握,通过作战进程的明晰,梳理清单式作战任务,形成路线图式的作战设计。
确立指挥方式。指挥方式是指挥理论创新最灵动的部分。要着眼联合作战指挥体制的新发展新变化,遵循作战指挥发展规律,研究确立好指挥方式,细化我军集中指挥、分散指挥基本指挥方式在具体任务、环境、敌情下的具体运用,综合运用好基于态势的实时指挥、基于预置的自动指挥、基于任务的分散指挥、基于预案的快速指挥、基于系统的分布指挥等方式方法。明确指挥标准、规范指挥流程、明晰指挥权责,使指挥方式适应日新月异的科技发展要求。
规范行动要领。注重把理念和思想变为可操作、可执行的规则规程。尤其要着力推动作战条令、作战标准在作战中的执行,以形成整体作战能力为目的规范部(分)队战术行动与动作,以装备作战运用效能的最大化发挥为基准细化操作技能,以信息顺畅流转和数据有效运用为基准细化指挥信息系统操作、作战数据库建设,把作战理论研究细化为操作手册、技术标准、行动规范等。
把作战实验论证作为关键环节
作战理论的创新,往往是从纸上构建、计算机虚拟开始,在多次“人-机”互动中逐渐显露出来的。作战实验作为研究军事问题的一种先进手段,为作战理论创新提供了全新的研究范式,成为研究战争、创新理论的重要途径和关键环节。
构建作战实验理论体系。随着一系列关键性、支撑性技术的突破,作战理论创新将步入“人脑+智能平台”密切协同的运行范式。要借鉴外军有益经验,结合我军实际,研究论证作战实验的理论与实践问题,尤其是要结合智能化技术和平台的运用,搞清作战实验的新机理、新方法,形成“作战理论创新-作战实验论证-作战理论再创新”的链条,构建有时代特色的作战实验理论体系。
创新作战实验方法手段。随着大数据、深度学习、强化学习等关键性技术的突破,人工智能展现出颠覆性“未来图景”。应充分借鉴此类颠覆性、革命性技术,构建基于数据驱动、深度学习、人机协同、自主操控等的智能化实验平台。积极创新与运用一体化装备作战试验、交互式网上对抗验证、实景式综合演练检验等方法手段,使作战理论创新步入“人机结合”综合创新的运行范式,解决作战理论研究中存在的虚化、泛化、粗化等问题。
完善作战实验论证条件。要着眼作战实验论证的需要,充分运用虚拟现实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网络技术等,大力加强作战实验论证条件建设,不断研发新的实验软件系统,建立联合作战、军兵种作战实验基地,将真实部队、真实装备融入到虚拟的计算机仿真环境中,推动军事实践与仿真活动相结合,构成一个完整的虚实结合实验环境,为进行作战实验提供良好条件,不断增强作战实验的可视化、智能化与逼真度。
把转化作战应用作为创新指向
任何一种理论的创新,其生命力都在于运用。作战理论创新更是如此,其最终目的在于固化为作战法规、转化为部队的战斗力,能指导作战、打赢未来战争。
健全成果转化机制。健全作战理论创新管理机制,赋予专门机构负责作战理论研究的统筹、指导、规划、收集、分类、整理、认定、留存、上报、推广。完善作战理论先进成果进入决策、进入条令法规、进入教学训练的制度机制,明确各级机关、科研院所、院校和部队在成果转化运用中的职责任务和相关要求等,打通作战理论创新、实验论证、成果认定、推广运用的链路。
拓展成果转化途径。创新成果转化,是涉及多部门、多单位、多领域的系统工程,要统筹好创新成果的推广运用途径,力求每一个创新成果都能够在部队作战运用中找到“娘家”、发挥作用。要健全院校、科研院所与部队的联研联训联演机制,对于相关的作战理论研究成果,及时在部队演训实践中进行试点检验和转化,使成熟的作战理论进入作战条令和训练法规,进入战训实践。
评估成果转化效益。作战理论的成效以生成和提升战斗力为标尺,要建立科学的评估指标体系,突出前瞻性、创新性、价值性、适用性和发展性,细化评估标准,灵活运用评估方法,综合运用专家评估、模拟评估、部队演训评估等手段,对作战理论进行综合评估,使其进入“研究-运用-修订-完善-再运用”的阶梯式前进、螺旋式上升良性发展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