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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南陈北李”的书法襟怀


■周惠斌

陈独秀和李大钊是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始人,当年有“南陈北李”之称。陈独秀是新文化运动的精神领袖,同时还是一位著名的文字学家、音韵学家、书法家,尤其是在书法理论和实践上造诣精深。中共早期机关刊物《向导》报名即出自他手,外秀内刚,颇有时誉。李大钊一生矢志追求革命真理、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其书法功底也非常深厚,虽奔波革命,仍临池不辍。

线条洒脱 字势雄逸

陈独秀早年用功于篆书。寓居杭州时,马一浮说他“总要每天写几张《说文》上的篆字,始终如一,比我们哪一个人都有恒心些。”

陈独秀的书法碑帖结合,篆隶行草,各体兼备。留学日本期间,人们即视之为“搞汉学、写隶书的人”。他传世的翰墨多是羁押狱中及蛰居江津时期所写,或诗稿、或书札、或对联,以行草为主,夹杂大小篆书,率性而作,不为成法所羁,行笔随意,线条洒脱,字势雄逸。他曾在陋室中书行草联,“行无愧怍心常坦,身处艰难气若虹”。1935年,《题刘海粟作古松图》诗“黄山孤山,不孤而孤,孤而不孤。孤与不孤,各有其境,各有其图”,表现出心不拘于物,返归自然本真。1941年,他于四川江津书自作诗《对月忆金陵旧游》赠台静农:“匆匆二十年前事,燕子矶边忆旧游。何处渔歌惊梦醒,一江凉月载孤舟。”笔墨沉着苍莽,疏朗高古。台静农誉之:“体势雄健浑成,使我惊异,不特见其功力,更见此老襟怀,真不可测。”这些书作,彰显出陈独秀的艺术天分和文化底蕴。

陈独秀不自诩为书法家,亦不以专业书家名世,但他深谙书法理论。他认为写字如作画,既要有天分,也要有功夫,功夫锻炼内劲,天分表现外秀;作隶宜勤学古,始能免俗;初学书者,须使粗笔有骨而不臃肿,细笔有肉而不轻,然后笔笔有字而小成。

民间还曾流传“陈独秀一句批评,沈尹默终成大家”的故事。1909年,沈尹默的书法已颇有成就,但陈独秀看了他写的自作五言古诗后指出:“字流利有余,深厚不足”“其俗入骨”,建议他在娴熟清醇的帖学基础上,参以沉雄苍拙的北碑,以改变柔弱媚俗的笔法。沈尹默择善而从,苦习碑体,终成一代书法大家。

铁肩担道义 妙手著文章

李大钊是一位从旧时代脱颖而出的爱国知识分子,饱读诗书,学识渊博。1917年,为唤醒民众、觉醒时代,他在《新青年》上发表散文《青春》,由自然界的春天,联想到生命的春天,期冀中国重现政治的春天。后参与编辑《新青年》、创办《每周评论》,撰写了《庶民的胜利》《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新纪元》等大量革命檄文,“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洋溢着革命者的乐观主义精神。

李大钊精于书法,广收博取。他的楷书宗法颜真卿、“宋四家”一路,铁画银钩,博大厚重;行书承袭王羲之笔意,字形内敛,轻盈洒脱;行楷灵动流利,独抒性情。李大钊的长子李葆华在《我的回忆》中曾记述:“有一阵,他极好书法,几乎每天都写,写了不少张。大多送给朋友和家乡来的人。他写的字,大多是山水诗,也写对联。”李大钊的扇面、对联、条幅,苍茫古朴,浑厚雄劲,深得欧颜风骨,不失魏碑风韵。1916年,他书赠亲友杨子惠的对联“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语出明代兵部员外郎杨继盛,并将下联中的“辣”字改为“妙”。一字之别,推陈出新,彰显了以救国救民为己任,勇于传播真理的豪迈情怀。其作品结体沉郁凝重,遒健老辣,笔墨苍劲有力,恣情奔放,是他短暂而光辉一生的真实写照。

李大钊的传世墨迹以手札为主,且多是与仁人志士的书信往来,或切磋办刊事宜,或商讨革命大计,碑帖兼顾,信手挥洒,书写应变能力强,风格呈现跨度大。“绝笔”之作《狱中自述》,腕底风云,气贯长虹,折射出他光明磊落、刚正不阿的凛然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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