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人类社会已进入第六次技术革命阶段,战争形态正逐步向智能化战争迈进,需要我们审慎把握智能化军事演化的时代脉动。
主导技术突变。技术决定战术。机械化战争,打的是平台中心战,支撑作战体系的主要有无线通信、钢铁制造、机械动力、火药等机械化技术,强调的是以平台为中心的通信力、防护力、机动力、火力等战力的集成。信息化战争,打的是网络中心战,支撑作战体系主要是集成芯片、网络通信、数据库等“新基建”技术,强调的是以网络为中心的快速精确杀伤。智能化战争,打的是认知决策战,支撑作战体系主要是无人控制、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量子通信、区块链等颠覆性技术,强调的是以认知决策为中心的分布实时杀伤。
主要空间位移。机械化战争,主打陆、海、空三维战场,以陆海平面为基础,争夺天空这一制高点,突出表现为大规模装甲集群合成突击,大兵团作战、大纵深穿插、大平面攻防,多在有形空间作战。信息化战争,在陆、海、空三维战场的基础上,主打网络电磁空间,争夺太空这一新的制高点,突出表现为基于网络信息体系的精准毁伤,信息主导、火力主打、精兵制胜,在有形与无形空间协同作战,夺取综合制权。智能化战争,将认知空间作为新的主战场,拓展太空、深海、极地等新领域,以制智权、制脑权等为代表的“认知对抗”更加激烈,无形认知空间的角力成为战争胜负手。
主战力量转换。机械化战争,是“硬”碰“硬”的较量,坦克、飞机、航母、火炮等成为主战力量,尤其是核武器的问世将机械化战争推向极致,无论是兵力制胜、还是火力制胜都映射出数量决胜的作战观。信息化战争,是“软”“硬”结合的较量,信息网络、精确打击、太空作战等新兴作战力量,与重炮利舰等构建一体化作战体系,共同制敌,更多强调的是质量决胜的作战观。智能化战争,是有人与无人结合的较量,无人机、无人战车、无人潜航器等无人作战力量逐步成为战场主角,有人作战力量逐步走向战争“后台”,形成有人为核心、无人为骨干的主战力量体系。
主体结构重塑。主战力量的转换,必然推动作战体系结构的重塑。机械化战争,以坦克、飞机、航母等武器平台为主体、以兵力火力数量为基础构建作战体系,实现战斗力线性叠加。信息化战争,以集成技术为手段、以信息网络为粘合、以精确制导力量为基础构建作战体系,实现战斗力指数叠加。智能化战争,随着无人作战力量的数量不断增加、运用不断成熟,推动其由完成情报、侦察、监视等辅助性任务到“察打一体”,再到多样化任务的逐步深化,必然推动以智能技术为手段、以认知领域为重点、以无人作战力量为基础的作战体系的出现。
主控模式转变。机械化战争时代是指挥员与司令部结合指挥,信息化战争时代是指挥员和指挥机关依托指挥信息系统指挥,智能化战争时代将会呈现“人机混合”指挥控制模式。指挥体系中智能化身影将会越来越多,纵向上从上至下表现为以人为主的战略指挥-人机结合战役指挥-人机混合的战术行动;横向上各级作战群队中人与机器混合编组并开展协作,人脑和电脑结合从事彼此最擅长的工作。
主胜机理更迭。机械化战争,兵力火力优势是战争制胜的主导因素,主次协同、立体释能、梯次攻击是作战的基本方式,以强击弱、以多打少、以合击分成为其主胜机理。信息化战争,信息网络优势是制胜的主导因素,一体联动、精确释能、体系破击是作战的基本方式,推动其制胜机理向以精制粗、以优克劣、以快打慢转变。与信息化战争相比,智能化战争制胜主导因素从网络信息优势转向认知决策优势,从信息域对抗向认知域对抗不断延展,智能聚优、认知瓦解、即时打击成为作战基本方式,推动制胜机理向数据主导、分布聚优、瞬时杀伤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