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高考时。看到那些埋头苦读的高中生,我总能想起自己冲刺高考的那段时间,想起爷爷和父亲常常挂在嘴边的求学经历。
我的爷爷冯德义出生在河北省涉县的一个小村庄。20世纪30年代,家乡没有学校,爷爷只在私塾读了几年书。后来,日本侵略者入侵华北,局势动荡,私塾也办不下去了。
爷爷10岁那年,八路军129师挺进太行山。本想报名参军的爷爷因为年纪太小,转而加入了抗日儿童团。后来,他如愿参军,跟随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爷爷在组织的关怀下,才有机会进入军校系统学习科学文化知识。
正因如此,在我高考结束填报志愿的时候,全家人对着招生计划七嘴八舌地讨论,88岁的爷爷用拐杖敲了敲地板,说:“报军校。把孩子送到部队,准没错。”爷爷的话一锤定音,我顺利考入国防科技大学就读。
我的父亲冯建春是1979年的高考考生。那年,17岁的父亲考入河北财贸学院,独自踏上了去外地求学的绿皮火车。父亲常说,那时刚恢复高考不久,备考时,别说是中学课本和辅导书,就连一张带字的纸都十分珍贵。爷爷翻箱倒柜找出自己上军校时的教材,奶奶走街串巷搜罗报纸,供父亲复习功课。有一次,市里的亲戚带来几本课外书,父亲视如珍宝,读了一遍又一遍。
进入大学,父亲是全班年龄最小的学生,许多同学都已经成家。父亲说,自己的同学中还有一对叔侄,这样的情况在当时并不罕见。
等到我读高中的时候,从县城来到邯郸市第一中学这所省重点中学,眼前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新校区的“口”字形教学楼方正大气,走廊上还刻着物理、化学等学科的公式。综合性体育场里,室内跑道、羽毛球场、排球场、篮球场、足球场一应俱全,可以开展各式各样的体育运动。课本和辅导书也不再是稀罕物,3年下来,学校发的、自己买的习题册和试卷快堆到天花板。即便如此,父亲也将它们好好地收起来,不让我卖掉。
听老师说,近几年学校的教学设施进行了更新升级。黑板变成了白板与投影二合一的多媒体屏,搭载辅助工具的电子笔可以把平面图形转换为三维立体图像,学校的教育专线接入了海量数据库,可以迅速搜索各类资料。学校还创新推行六人小组的面对面学习模式,增加了师生、同学之间的互动。
去国防科技大学报到的那天晚上,我收到一条父亲发来的信息。他说:“今天送你来大学报到,我的感触很深。时代越来越好,未来属于你们。”这句话我将始终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