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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驯服“哑弹”的人

——记空军研究院某所“排弹专家”刘利


■本报特约记者 王钰凯 通讯员 叶海松

周末清晨,吃过早饭,刘利准备为儿子辅导一下功课。

这时,电话响了,来电显示为值班室。情况紧急,他必须立即出发。

刘利和妻儿简单告别,提上行李箱匆忙出了门。

“又是说走就走。”对刘利这种高频率的出差状态,妻子早已习惯,也没有太在意。这么多年,妻子相信刘利给她讲的这句话:作为一名空军研究院的科研人员,能有什么危险呢?

一周后,刘利回来了。他继续为儿子辅导功课,和妻子唠家常。7天7夜的经历,他只字未提。直到后来,刘利荣立二等功,妻子才明白那天的分别有可能是“永别”。

现在回想起来,4年前的那次排弹任务非常危险。那天,刘利面对的是一枚未爆航空炸弹,动作一旦出现差错,后果不堪设想。为尽早解除它对当地百姓的威胁,他和战友们争分夺秒,一干就是7天。

对刘利来说,时间的分布就是如此不均匀。平时似乎和常人没什么不同,平淡而缓慢;但任务来临,时间跳动的频率就会陡然加速,必须分秒必争。

与其他科研工作者相比,刘利很多时候与危险相伴。他深知,这种危险的后果意味着什么。

刘利有一个好朋友叫刘国栋,也很懂排弹。一次,新兵进行手榴弹实投出现失误,刘国栋将新兵推向一旁,结果自己被炸伤,体内至今还留有残存弹片无法取出。每次他乘飞机过安检时,仪器都会“嘀嘀”作响。

刘利记得,他第一次排弹时采用的还是人工贴炸药的方式。那时,当他把长长的竹竿伸出去时,他的心也像细细的竹竿一样颤巍巍的。也正是从那时起,他有了想法:一定要研制出专业排弹装置。

白晳的面庞,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窄框眼镜,刘利外出时常被人认作是一位老师。很少有人会想到,刘利的职业,是坐在火山口,骑在老虎背上的“排弹专家”。

刘利毕业于某师范院校,按最初人生规划,他很可能去当一名老师,也有机会成为一名公务员。可他最终选择了穿上军装。

编写排弹操作教材,组织部队排弹骨干培训,对新入职的文职人员现场教学,这样的事他一直在做。现在,他选择了更重的担子——一边和他的科研团队赴现场排除实弹,一边在实验室研究新的排弹装置。

“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就像当老师要因材施教,排弹说到底也是个因材施教问题。唯一的不同是,面对的是未爆弹而不是学生。”

这话是刘利说给妻子听的。但一到排弹现场,他立即切换到“特别冷静”的频道:“这个专业不会给你第二次犯错的机会。”

每次任务结束后,刘利都会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将现场处理情况、环节细节,用文字和图形逐一还原,作为今后排弹和研究排弹装置的参考与借鉴。

对刘利来说,攻关的最大动力源自心中使命,更来自战友的生死相托。

“和刘利一起工作,心里感到踏实。”在战友诸多评价中,这是刘利最看重的评价。他说,只有研制出更安全、更高效的排弹装置,才能使更多排弹队员的生命安全得到保证。

“我们多一分危险,战友就多一分安全。”这是刘利经常给团队成员讲的一句话。2017年,电影《拆弹专家》上映时,刘利反复看了好几遍。电影中那个小小的拆弹机器人让他很是感慨。

如今,由他牵头研发设计的未爆弹勘察探测无人机、遥控排弹机器人、机场排弹综合作业车等一体化、无人化、智能化排弹装备体系已初步构建。如何安全高效地排除藏于水下的未爆弹,又成为他和团队开始琢磨的重点。

近些年,部队实战化训练强度持续加大,实弹打得越来越多。同时,未爆弹出现的频次也在增加,刘利和他的团队变得更忙了。

即使如此,刘利和他的团队在排弹装置研发方面的脚步也没有片刻停歇。

办公室里电脑的屏幕,被刘利设置得要比别人的高一些,基本上是正常高度的两倍。颈椎不好的刘利说,这样仰着头,人会舒服一些,他就可以更长时间盯着屏幕。

今年3月,新一批军队文职人员入职。听说来了一名博士,刘利开心地笑了:“我们的队伍又壮大了,排弹事业迎来了又一批源头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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