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50年代末,彭德怀元帅到某团调研。座谈会上,他对正要首先发言的一名团领导说,让从营里连里来的干部战士先说、多说。随后,他笑着对参加座谈的基层官兵说,我官僚不官僚,调研收获大不大,就看你们了。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基层官兵身处军事斗争准备的最前沿、工作训练的第一线,上级的政策、机关的措施效果好不好,基层官兵最有发言权。座谈时,让基层官兵先说、多说,有利于跟踪问效、实施监督,有利于查缺补漏、减少失误。陕甘宁边区时期,边区政府告诫各级干部下基层时必须做到让群众“有啥说啥”。正是多听群众意见,针对时弊实行精兵简政,边区经济才得以发展,民生才得以改善,人民群众发自内心地歌颂党和党的领袖,唱出了《东方红》《绣金匾》。
相比基层官兵,领导和机关干部与上级联系的方式和机会更多。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让基层官兵在有上级领导参加的座谈会上当少数、配角,对基层官兵的发言稿提前“把关”,不仅堵塞基层官兵吐露心声的言路,也会败坏领导作风。
毛泽东同志指出:“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今天的基层官兵,不仅是“真正的英雄”,还是“聪明的英雄”。他们很多人是带艺入伍的高学历官兵,不少人是在某方面有研究的“小专家”。现实中常有这样的情况,当有的上级机关对情况若明若暗的时候,基层官兵却已洞幽察微;当有的领导干部对良策苦寻难觅的时候,基层官兵却能一语中的。面对这样的基层官兵,更应该让他们在座谈时先说、多说。
古人有哲思:“光不仅在烛上”。意思是说,看待事物不能只看表面,更要看本质。回到座谈会上,在有限的时间里,是不是让基层官兵先说、多说,表面看是顺序问题、多少问题,实质上是态度问题、感情问题。试想,一名领导到基层调研却不多跟基层官兵交流,怎能说他情系基层?一名领导跟基层官兵坐在一起却说不到一起,怎能说他心系官兵?
密切联系群众,坚持群众路线,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要让群众讲话。让基层官兵先说、多说,看似容易,其实不易。让群众多讲而且讲真话,还是要有点本事的。座谈时,当领导干部求谏若渴、虚怀若谷,始终葆有接纳逆耳忠言的胸襟与雅量,能放下架子、甘当学生,不轻易打断、不频繁看表,基层官兵就可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让基层官兵在座谈上先说、多说,并不是非要让参加的单位领导后说、少说。有效是座谈会唯一的质量标准。基于效果,不硬性规定发言顺序,谁反映的情况更全面更具体谁就先说;不死抠发言时长,谁提出的建议更富有建设性谁就详说。这样的座谈会,必定如陈云同志所说,“在掌握更准更多情况中,让决策更科学,进一步发扬了党的好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