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雪山,雄曲激荡,军旗将我们凝聚在祖国边疆……”每当听到这熟悉的旋律,我都不由得心潮澎湃。因为业余爱好,这些年我先后创作过《虎啸军威》《格桑几朵》等歌曲,但这首《赤诚边疆》我最为满意。因为这首歌是我用脚步“谱写”出来的。
2019年5月,我第一次出征多日错康巡逻路,那时我还在连队担任排长。入伍之初,我就常听战友提起这条巡逻路。它全长70多公里,途中有百余处危险路段,需翻过3座海拔5000米的雪山,蹚过数条冰河,跨越多处泥石流冲沟。
那次巡逻途中,前3天我和战友们都是在雪地里摸爬滚打。阳光照在雪地上明晃晃的,格外刺眼。虽然我提前做好了防护措施,但眼泪仍止不住地流。
这条巡逻路俨然就是残酷的生存考验,营长杨祥国对此深有体会。“背少了不够吃,背多了走不动。”那年,一位军分区领导带队巡逻,返回途中,饥肠辘辘的他体力透支到极限。休息时,一名战士将背囊里“珍藏”数日的方便面拿出泡好,端到他面前。手捧热气腾腾的泡面,他没有独享,而是吃了一小口,把它传到下一名官兵手中,同样的动作大家一个传一个,直到最后面汤被喝得干干净净。
相比食物,水更为珍贵。到达巡逻终点返回的那天,一路上坡,全程没有补水点。巡逻经验丰富的官兵用开路刀砍开竹子,饮用里面下雨残留的污水。中士唐银实在口渴难耐,顺手从松树上薅了一把苔藓,把汁水挤进自己干裂的嘴巴。“身经百战”的杨祥国,看见路上有个积满水的“脚印”,欣喜若狂俯身便喝。
在战友们一句句“快到了”的激励声中,我手脚并用艰难前行。一天下来,我的衣服已被汗水浸湿。
巡逻归来,经过5天4夜的负重攀行,我的两腿酸痛无比,脚掌磨出好几个血泡,但内心的激动远大于疲惫,脑海中始终萦绕着那山、那水和那群可爱的兵。
“写首歌吧。”连长秦新树的话提醒了我。说干就干,自诩有点音乐细胞的我,利用休息时间开始酝酿。
花了一夜工夫,歌词终于完成,但起歌名难住了我。《边关巡逻》《多日错康》《5天4夜》……想了几个歌名,我都不满意。
第二天,与下士路世龙聊天激发了我的灵感。“巡逻苦不苦?”面对我的提问,路世龙答得很干脆:“苦!但是我们必须得去!”他说巡逻最开心的一刻是到达终点,展开五星红旗时。“只有走过巡逻路,才会真正体会‘中国’两个字的分量。”路世龙认真地说。
边防线上,官兵就是移动的界碑。他们用坚实的脚步丈量着对祖国的忠诚。对,歌名就叫《赤诚边疆》,如获至宝的我欣喜若狂。
改词、谱曲,经过反复打磨,歌曲《赤诚边疆》终于出炉。当我哼唱给战友听时,他们纷纷露出满意的笑容。
《赤诚边疆》第一次正式亮相是在庆祝山南军分区成立60周年文艺晚会上。上等兵蒋瑜用浑厚的嗓音引吭高歌,配上战友们演绎的巡逻情景剧,引起了台下战友的共鸣,大家报以热烈掌声,我的心里比喝了蜜还甜。
(李国涛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