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希安的系列长篇小说《不灭的军魂》,分为三部曲《兵山劲歌》《鹏城飞歌》《乌蒙战歌》,描写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基建工程兵部队在不同历史阶段的传奇故事。
小说从上世纪70年代写起,中央决定组建中国人民解放军基建工程兵部队,担负国家重点工程和国防工程的建设任务。主人公曾宪云参军后跟随这支部队转战南北,从贵州盘县的大山到深圳经济特区,一路披荆斩棘、拓荒奋斗。在这一过程中,曾宪云经过部队熔炉的锤炼、爱情与友谊的滋养,心灵得以丰富完善,人生价值也得到了实现。
读完樊希安这三部带有自传体性质的小说,我不禁想起恩格斯致玛·哈克奈斯信中谈到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时所说的:“我从这里,甚至在经济细节方面(如革命以后动产和不动产的重新分配)所学到的东西,也要比从当时所有的职业的历史学家、经济学家和统计学家那里学到的全部东西还要多。”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如果后人要考察基建工程兵部队从建立、成长到走向历史深处的过程,樊希安的作品应当说是一部形象生动的文献资料。他在《鹏城飞歌》后记中写道:“我曾经是这支部队中的一员,我用感恩的心,笨拙的笔,去表现这支在特殊时期执行特殊任务的部队。”
当然,除了他自己的亲身体验外,为完整记录这段历史,他还研读了有关基建工程兵部队的各种史料,力图能够全面真实地记录下这支队伍在波澜壮阔的社会生活中所发挥的特殊作用。在三部曲中,作者描绘了这支部队近20年的战斗史以及社会的发展变化。可以说,作品既是基建工程兵部队的一部形象化历史,也是那些年间中国社会发展的艺术写照。
为自己曾经服役过的部队立传写史,是樊希安的“初心”。也许有人认为,小说是虚构的艺术,如果作者仅立足于去记录历史、展现历史,会限制小说的文学感染力。其实,从小说的发展史看,“讲史”是中国小说的传统。司马迁的《史记》,其中有不少篇章可以看作是精彩的小说。宋人在勾栏瓦舍中“讲三国”“讲水浒”,罗贯中、施耐庵在民间传说和话本的基础上,创作了小说《三国演义》《水浒传》。几百年来,人们自觉或不自觉地把阅读这些小说当成认识历史、认识社会的一条途径。樊希安发扬了中国小说创作的优良传统,在大的框架下遵循历史发展脉络,借助小说的艺术形式,生动再现了基建工程兵走过的奋斗历程。
任何文学作品对社会生活的折射和反映,都是通过作者讲述的故事和塑造的人物形象来实现的,《不灭的军魂》三部曲也不例外。从作品来看,小说以“我”为中心,串连起了一系列跌宕起伏的故事,同时塑造出几十位血肉丰满的官兵形象,生动展现了基建工程兵部队敢打敢拼、不怕牺牲的“铁血军魂”。在当下长篇小说之林中,这部作品具有自己独特的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