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的面部表情能够传情达意,而神情的表露莫过于眼睛。
正如东晋画家顾恺之所说:“传神写照,正在阿堵(眼睛)中。”有人评论这一论断抓住了人物绘画的本质,而顾恺之则以“以形写神”,赢得“神妙无方,以顾为最”的美誉。京剧大师梅兰芳学艺时,苦练眼盯飞鸟,终于练得顾盼生辉,能够传递喜怒哀乐等各种情感,可谓一目传神。
正由于眼睛对神情的展现如此重要,许多教育工作者都非常重视研究“运眼”的艺术。常有这种情形,当学生回答问题心情紧张时,老师投以鼓励的目光,学生很快就镇定下来;当学生的回答跑题时,老师则以制止的目光使学生改正;当学生发言犹豫不决时,或赞许、或提醒,老师以不同的眼神“教”给学生不同的答案。这正是,此处无声胜有声,心有灵犀一点通,眼神的力量可谓绝妙。
然而,如同脱离了身体的手就不是原来意义上的手一样,如果孤立地看眼睛,也失去了它所以为美的本质,因为“脸上的神气总是心灵的反映”。“清澈的爱,只为中国。”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位牺牲的边防战士。他稚气未脱的脸庞、阳光帅气的表情、清澈明亮的眼眸,叫人喜欢更叫人痛惜,许多人看过照片都流下了眼泪。
边防战士“清澈的爱”,说到底是根植于心中“只为祖国”的信仰。对于这一道理,古人早有深刻见解,《孟子·离娄上》说:“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它告诉我们,人身上存于内而表现于外的,没有哪一处比得过他的眼睛。心正,眼睛就明亮;心不正,眼睛就昏暗。反之,如要让自己的眼睛明亮纯洁,就必须做到内心正直坦荡;如果眼神迷蒙躲闪,甚至流露邪念,其内心必然是奸诈险恶的。
法国作家巴尔扎克说过:“当一个人眼神清澈如水,额上还没有一道皱痕的时候,纵使最无情的法官,最不轻信人的讼师,最难相与的债主,也不敢贸然断定他的心已老于世故,工于计算。”然而,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人的外表与内心并不总是完全一致,表里如一只是一种理想状态。
雨果的作品《巴黎圣母院》,为我们虚构了一个丑陋的敲钟人卡西莫多。他不但眼睛难看,有“被茅草似的棕色眉毛所堵塞的细小左眼,被一个大瘤所遮盖的右眼”,而且还长着“四面体”的鼻子,“残缺不全、乱七八糟”的牙齿,“像开叉似”的下巴。然而,这样一个天生丑陋的人却有着美好而真挚的心灵,用庄子的话来说,就是“德有所长而形有所忘”。
与卡西莫多相反的是,老舍《四世同堂》里的冠招弟。乍一看,冠招弟的眼睛长得的确好看,“一对很亮很黑的眼珠,转到眶中的任何部分都显得灵动俏媚,使全身都灵动起来”。这双眼,“能替她的口说出最难以表达的心意与情感,替她的心与脑开出可爱的花来”。然而正是这个“灵动俏媚”的大眼睛女孩,跟着母亲不断出入汉奸和日军的交际圈,耳濡目染,一步步从邻家女孩变成日本特务,人生结局丑不堪言。
原来,眼睛美不美丽,不仅在其自然的长相,还在于怎样来用。一位作家说过:“一个人能走多远,要看他有谁同行;一个人有多优秀,要看他有谁指点;一个人有多成功,要看他与谁相伴。”吴运铎从保尔·柯察金那里吸取力量,战胜伤残,立志把一切献给党;雷锋用黄继光激励自己,终于成为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欧阳海舍身救列车的壮举中,也有英雄的影子,他的日记本里就写有江姐“为共产主义的理想而牺牲”的豪言壮语。做人总要有个榜样。与好人相伴,走光明正路,努力在平凡岗位创造不平凡业绩,才是优秀青年应有的眼力。
社会总有复杂的一面,人生之路更不会一直平坦。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才会看到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