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事上,“域”通常指作战区域、作战领域、作战资源等。控域,即综合运用各种手段控制敌我对抗必依托的重要作战区域、领域、资源等,为我创造主动态势,迫敌陷入被动局面,从而实现“致人而不致于人”的一种战争指导思想,其本质是不战或小战而屈人之兵,即以小的代价取胜。
控域思想源远流长。翻开古典兵学著作,控域思想的“火花”时有呈现。《孙子兵法》将“地利”纳入“五事七计”兵学体系,把掌握利用地形作为统兵原则,强调“九地应变之道”和依托地形“处军相敌”等,体现着控域思想。《战争论》中“打敌重心”“在决定性的地点上集中优势兵力”等观点,孕育着控域思想。《战争艺术概论》中讲到,任何一个特定的陆上战场都有某些地理上的要点,控制了这些要点就能控制战场的全部或大部,最终夺取战斗胜利,蕴含着控域思想。如抗日战争期间,八路军、新四军善于灵活选择伏击地区,以诸多山地、平原伏击战重创侵华日军。
控域思想支撑制权理论。争夺战场主导权的制权理论,虽然随时代发展而演进,但其作为战略思维对抗的重要表现形式,始终围绕着如何有效控制作战地域、作战领域或作战资源等研究和指导战争,这其实是对控域思想的具体化和系统化。麦金德地缘战略理论认为,“谁统治了‘世界岛’和‘中心地带’,谁就统治了世界”;杜黑空权论认为,“掌握制空权就是胜利”;马汉海权论认为,要通过控制海上交通线及交通线上的诸要害点来控制海洋,进而控制世界;信息权论认为,信息成为影响作战效能、决定战争胜负的主要因素,须优先夺取和全程掌握制信息权,等等。控域,在冷兵器时代,更多体现的是对“阵战”位置及要塞的控制;在热兵器时代,更多体现的是对火力及空间的控制;在机械化时代,更多体现的是对机动力及时间的控制;在信息化时代,更多体现的是对信息资源及作战体系的控制。
控域思想超越时空界限。无论时代怎么发展、战争形态如何演变,不管全维制权也好,综合制权也罢,控域思想对战争的指导始终不会落伍。不管战争发生在哪个领域、采取什么新样式,控域思想的指导作用都不会因战场空间变化而削弱。在传统地理空间领域,对陆、海、空、天等战场的控制需求显而易见;在网络、电磁等信息空间抑或心理空间等虚拟领域,同样需要为了争夺战争主动权而对诸如通信网络核心技术、电磁频谱、媒体舆论阵地等进行有效控制。随着太空、网络、电磁、深海、极地等作战领域不断开拓,以及战略预警、信息攻防、无人作战等新型力量运用所带来的革命性影响,争夺新型作战领域和新型作战力量的控制权已成为未来作战交战各方的基本准则及权利。特别是面对智能化战争,更需要基于新的制胜机理控制核心算法和作战大数据等作战资源,以抢占不断拓展的、深度融合的军事对抗领域“制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