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脱欧”期间,比起经贸协议谈判的艰巨复杂,英欧防务关系显得波澜不惊,未来走向也相对明朗。
欧盟共同安全与防务政策,是欧洲军事一体化的机制载体和政治一体化的核心内容,但发展并不顺利,迄今仍属于“政府间”而非“超国家”合作性质。这就对各成员国的协调提出了很高要求,大国的立场尤为关键。英国“脱欧”前,对欧盟共同防务建设表现出鲜明的双重态度。
一方面,英国是欧盟共同防务的主要支柱之一,其综合国力是欧盟防务联合的重要硬实力基础。英国不仅是欧盟内仅有的两个核国家之一,贡献了欧盟最高吨位的海军舰艇和名列前茅的军费,还有开展海外军事行动的较强能力和丰富经验,如领导了欧盟海军在索马里海域反海盗护航的“阿塔兰忒”行动,在波罗的海三国与俄罗斯的边界长期指挥宣示北约欧洲盟国军力存在的“先锋”部队。
另一方面,英国又是欧盟“自主防务”构想的阻挠者,坚决反对欧洲防务与北约脱钩,反对欧盟建立独立于北约之外的防务体系。
因此,英国“脱欧”给欧盟共同防务建设造成的影响,同样具有明显的两面性。
一方面,在摆脱英国的干扰后,近年来欧盟共同防务进程取得不少显著进展,建立了欧洲防务基金和“欧洲危机预防中心”,启动了“永久结构性合作”机制,在加强国防工业一体化、扩大联合军事行动指挥中心等方面也取得了重要进展。这对于提振欧洲人对一体化的信心、维护欧盟国际影响力意义重大。
另一方面,英国“脱欧”也削弱了欧盟的综合实力,拉大了军力上与北约的差距,使欧盟在欧洲安全事务中的地位和作用受到冲击。尤其是,英国“脱欧”使欧盟内少了一个在防务领域与美国直接沟通的桥梁,为欧美防务协调带来变数。
所以,英欧防务关系未来将呈现竞争与合作并存的特点。一方面,已然“脱欧”的英国,在防务上将突出英美“特殊关系”,更加倚重美国和北约,维护北约在欧洲安全事务中的主导地位,推动北约与欧盟争夺欧洲安全议程的话语权与影响力。另一方面,英国和欧盟有共同的价值观和千丝万缕的经贸、社会联系,在维护欧洲大陆及周边地区的安全稳定方面,利益与目标相近。如在伊朗核问题、叙利亚问题上,英国往往与欧盟而非美国立场一致。
此外,欧盟共同防务面临诸多挑战,客观上也促使欧盟各国重视与英国的防务合作。英欧实施防务对接仍有一定的空间。如2018年在法国倡导下诞生的“欧洲干预倡议”,是面向欧盟和非欧盟国家开放的新军事机制,英国也是参与者。2010年以双边条约形式开启的英法军事合作协议,为期50年、涵盖40多个领域,也将成为英欧防务互动的重要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