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马古道到红军街
无论哪个名字
都是这条1500米长的狭长陡坡
都是青石板 在迎接南来北往的脚掌
青瓦四合院的木板房
高低错落在二郎山的山坡上
每一扇窗
都能看到峡谷里奔腾的赤水河
名字的更换
始于1935年的早春二月
也始于家家户户屋檐下
搭浮桥的门板 成百上千的门板
束缚住湍急的河水
让那些舍生忘死的人
保持冲锋的姿势
让倒春寒里的火把
燃烧出焕然一新的大地
如今枪声 已在悬崖峭壁间隐藏
汗渍和血迹
将青石踏磨得光滑凝重
蜿蜒的街道
在蓝色天空下挺直腰身
榕树下红军故事讲堂里
一声醒木响 调遣出每一个路人
比记忆更强劲的风
仿佛每块门板
还在托举着沉重的脚步
红军树下
每一棵树
都拥有令街道急迫的侧影
看见道路的消失骡马的消失
那些赤裸上身的背脊
连同汗渍的盐
听命于茂盛的草丛和风
从各个方向侵入 码头整天敞开
一支队伍蜿蜒北上
一些背影将树的视线淹没
这唯一的证人
最后的清醒 在时间消逝的途中
驻扎于陡坡的快板和手套里
穿过无数的夜 尽管有赤水河
点燃枝条分开意外的森林
一动不动的二郎古镇
被这垂直的阳光捕获
在山腰汇合 不可战胜的根系
聚拢溃败的生命
在爬满昆虫的吊脚楼
劳苦大众的脑袋示意你
继续说下去
任何火焰都不能缩减
他悬挂的微笑
在树和门槛之间
船夫和理想
足够你继续向前冲
足够你在树的阴翳里
幸福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