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连的驻训分队已在高原数月。由于刚刚到任,我错过了他们的“出征”,但经过多次向组织申请,我终于得偿所愿,在2个多月前与他们会合。尽管此前经常通过电话交流,上了高原后,我才真正走进他们。
电话里,他们总说“高原不苦”,但高原怎么可能不苦。上来前,我做足了心理准备,但高原还是毫不留情地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刚抵达的那几天,因为缺氧,我时常头重脚轻、昏昏沉沉,走路、吃饭、睡觉都成了大问题,只好“挂”上了氧气瓶。我一下想到,几个月前,我们连的官兵就是在这样强烈的高原反应下,刚一进驻就立即完成装备开设,投入了紧张训练。
“你歇会儿,我来!”阵地上,几名战士在轮流敲地钉,抡上十几锤就要停下来缓一缓。平时一个人三五分钟就能干完的活儿,在这里需要几位体能不错的战士轮番上阵。
高原有太多的“出乎意料”。上了高原,我才知道他们电话里说的“风有点大”,是飞沙走石,是吹得手臂粗的天线“嘎嘎”作响,是人在风中寸步难行;“天有点冷”,是冻得汽车打不着火,是手摸到门把手会被粘住,是每次取水都要砸块冰坨坨丢到锅里化开……
前不久,因为任务在身,上士张勇无法请假回家出席自己的订婚仪式。刚忙完一天工作,他立即向我请了假,匆匆换下军装,跑到几百米外的公路旁给女友拨通了视频通话——在驻训地,只有那里能找到一点手机信号。他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参加了自己的订婚仪式。战友们纷纷送上诚挚祝福,我却看得心里五味杂陈,如果不是上了高原,我可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我一直在思考,我们这支车轮上的连队常年上高原、进沙漠,这一次更是攀到了连队练兵史上的“新高度”,为什么大家脸上常有笑容、不见抱怨?
“战友们在一块儿,苦点儿没啥,照样开心!”一次谈心,下士王光磊道出了他们苦中作乐的“秘诀”。
-10℃的设备方舱里,裹着棉大衣的两人把一只热水袋让来让去;钻到底盘下修车的几个人满身油污、冻得脸颊通红,起身以后看着对方哈哈一笑;工作结束后,大家围坐在火炉旁,拿出平日收集的食材美美地吃一顿火锅,欢声笑语不断……
上高原已经2个多月了,我愈发明白,高原驻训的酸甜苦辣、驻训官兵的喜乐烦忧,不是听得来、想得到的,一定要走近了,亲身经历、亲眼看看才行。这2个多月里,每个清晨或深夜,只要有同志在方舱值班,我总要提上一壶开水或是送上几碗热汤面。天气虽冷,但我们的心是热的。
最令我开心的是,战友们如今对待我这个才见面2个多月的指导员,竟像是熟识多年的挚友,大家同吃同住、同苦同乐。过去听“老政工”讲,开展思想政治工作“真诚大于技巧”,在这堂带队高原驻训的“实践课”上,我深深认识到:走近战士,才能走进他们心田;同甘共苦,才能与战士推心置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