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自冰峰吹来。被狂风洗礼后,海拔8611米的乔戈里峰周边簇拥着众多数万年来形成的嶙峋奇峰。
喀喇昆仑山的某雪峰冰川下方,是我们近几个月来的驻训场。刚到这里时,昼夜温差较大,虽已入秋,白天依旧烈日炎炎,如蒸笼似的,闷热得很。往往夜间才刮风,同时和着冰雹雪花,但没多厚,次日又被烈日融化,周而复始。
初秋,喀喇昆仑雪山脚下傍晚开始刮凉风,同时卷着坡上的尘土细沙,向远方飞去。后来,风卷尘沙改为下午了,速度也较之前快多了。再后来,刮风时间又提前到中午了,风速更加快了,约8—10级,同时席卷着碎石片飞跑。此时,我们正常走路时可拉起风雪帽,背对狂风暂停片刻或下蹲。列队的战士仅能短暂微闭眼睛,不少战士脸上被锋利的石块刮开道道血痕。冰风刮呀刮,有不少同志被刮得嘴唇乌黑开裂,更多的人则刮得两颊通红,如熟透的苹果似的。
这里没有和风细雨之说,都是狂风、旋风,而且动辄就是飞沙走石。细雨更不沾边,往往同一片云,落到沟谷里是雨,落到这海拔5000多米的山上就成了雪。
这里没有秋风扫落叶之说,能看见草都是一种奢求。另外因为我们的军装是土色仿真,为了能看见绿色,有些同志把食堂的大蒜拿来种在室内瓶装土里,可能这风不是春风的缘故,日盼夜盼,但它总是不赏脸,就是不发芽。
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动物无踪迹,风吹石头跑”的地方。其实,莫说其他鸟,连雄鹰也暂时没见到在天空中飞过。
这片戈壁荒漠的造就,其实都要归功于风。莫说坡上,连溪边也无任何杂草生长。所以,不管是藏野驴、藏羚羊、岩羊、野兔统统不光顾。
温度随着冰风变化而变化,国庆节前夕,夜间气温已达零下20几摄氏度。据记录,这里最低气温能到零下40多摄氏度,积雪会达2米多厚。
虽然风越刮越大,冰越结越厚,气温越来越低,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国土,昨天、今天、明天,这里依然是我们的驻训场。我们还盼望着春节期间,在这冰天雪地里,在我们的坑道或帐篷外,能高高地挂上大红灯笼,以增添春节的喜庆。想象大红灯笼映着皑皑白雪,那种纯净的美丽让人心生期待。
要问我们是否惧怕风雪、是否惧怕严寒?我们的战友们会同声告诉你:我们不是雪山上的来客,我们是山上的主人。喀喇昆仑山高,我们斗志更高;高原上缺氧,我们不缺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