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军旅诗人陈灿创作了一系列的政治抒情诗,不少还是长诗。它们聚焦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创造的光辉业绩,展示了新时代中国政治抒情诗写作的本色与新风采。
陈灿创作的《航迹——写在嘉兴南湖红船边上》,以中国革命历史发展为时序,用“当年”“从此”“后来”做导引,从上海石库门写到北京天安门,从南湖写到南海,从民族初心、党史根系写到人间奇迹、梦想成真,从一个缔造新中国的伟人写到“一位新时代的领路人”,浪漫豪情地描画“一个民族有了自己清晰的航迹”。《从春天到春天》刻写了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中国爬坡过坎、历尽艰辛,最终海晏河清的奋斗历程;中国不但奋力于本民族的复兴,而且通过“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倡议,让“美丽世界”的未来更加可期。
他的组诗《一个国家沿着一首诗的韵脚在走》,可以说调动了他关于长征和走好新长征之路的全部知识和想象。诗人以梦为马,“灵魂策马”,长路当歌,飞驰在“祖国,我心上的国家”无边无际的疆域;读来既使人回望江湖激荡,又重赏春潮澎湃,还回味海潮汹涌!在这首诗里,陈灿把长征喻为一首诗,一首红色史诗,一首“世界上最独特的一首长诗/二万五千里的长句”。而他的长诗《涨满热血的河流》也赞颂长征,只不过在这里,他把长征比成一条涨满热血的河流。“这条二万五千里长的河流,是一条红色的河,一条信念坚定的河,一条通向光明的河”。从这两首诗里,足见诗人对长征一往情深。他说:“我要用文字的车轮,把对你的爱/一行一行搬运出来。”
前述种种可归结为这种新风采的“材料”方面,而“结构”方面也有迹可寻。陈灿的政治抒情诗写作往往抓住一种信念,即他对党、对人民和对国家赤诚坚定的信念,并把它作为一个原点、“中心点”,一步一步渐渐深入下去;接着,遵循“当年”“从此”“后来”的时间线索,从历史一路写来,形成了以信念为中心,把与之有关的细节、场景、事件、思想和情感串联起来的“抒情线”;最后,又以这个点和这条线为基础,上下前后左右各自拓展,进而形成一个既别开生面又彼此辉映的“结构面”。总之,无论是点的切入、线的串联,还是面的营构,都不是孤立的,而是联动的。陈灿政治抒情诗因此成为一件件由“点”“线”“面”相结合的艺术精品。
政治抒情诗难写是不争的事实。政治抒情诗不但要求诗人即抒情主体要有一颗赤子之心,而且还要有对历史、现实和文化拿捏到位的萃取。此外,诗人还须具有高超的艺术手腕,否则就会落入窠臼。
至于局部诗艺,陈灿也能做到得心应手、应付自如。他的政治抒情诗里有象征(如“航迹”),却是稳定的象征;有暗示(如把长征写成“世界上最独特的一首长诗/二万五千里的长句”),却是定向的暗示。因此它们不会产生歧义和晦涩。另外,陈灿喜欢使用的长句句式,与他所要表达的丰富情感之间显得十分熨帖。譬如,“从此镰刀与铁锤走到了一起/思想与思想深深相依”这个长句,因其中的“一起”和“相依”而把镰刀加铁锤淬炼出来的光辉思想表现得淋漓尽致。又如,“他们的手紧紧相握着/灵魂与灵魂也握在了一起/握出了一个民族和家国的底气”里的3个“握”字与“一起”二字就十分契合。这种不露痕迹、不动声色的“义”与“形”之间耦合的艺术,就像他赞叹毛主席那样,在“字里行间起承转合中完成迂回包抄/将行军路线在一首诗词里分行排列”。对于如千军万马般的字、词、句和意象,陈灿能够运筹帷幄、排兵布阵、调度有方、攻坚克难、终获胜利。
要言之,正是有了对历史和新时代的深刻认识,有了源于生活的丰厚经验,有了对历史、现实和未来的深入思考,有了对党、国家和人民的一片赤诚,有了对诗歌艺术尤其是政治抒情诗艺术的准确把握;使得陈灿政治抒情诗写作展现出新时代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