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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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净化的“竹篮”


■马一阳

儿时,最喜欢微风习习的夏夜,天空中繁星闪烁,院子里不时飘来淡淡的花香,我依偎在外婆的身边,听她用缓缓的声音讲述那令人向往的童话故事。在我朦胧的记忆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就连时间也好像不忍打扰这份宁静而放慢了脚步。虽然是听故事,但这就是我和“阅读”最初的相遇。

上学识字后,阅读便一直伴随着我成长。记得每次放学回家都会路过一家小书店,我用积攒下来的零用钱买回自己喜欢的书,飞奔到家,翻开新书,油墨的味道就飘过来,好闻极了。

那家小书店还兼营图书出租,家里就给我办了一张借书卡。在四四方方的卡片纸上,店主工整地写上了我的名字。借书卡的方格里记录了我借的第一本书,好像是本历史小故事。紧接着,第二本、第三本……手掌大小的借书卡慢慢变得拥挤起来,眼看着就剩下几行未填的空白。

每天上学的时候,书包里都会放一本借来的小书。也许会在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寻一块水泥台阶,翻开书,一字一句地进入一个故事。太阳的热量通过台阶一点点传导到我的躯干、头部,化为一滴滴汗水,从皮肤渗出,沿着额头、眼睛、鼻子、脖颈落回到台阶上。天上的阴云偶尔会缓缓流过书页,“沙沙”作响的树叶不时地偷看我一下,打着旋儿地飘到我的世界里。

至于书中的故事,如今我早已忘却了。好读书,不求甚解,以至不求记忆,不求名利,只愿把生活放在读书里。记得读过这样一则故事:爷孙两人在河边聊天,孙子问爷爷:“我看你每天都在读书,你记得住多少呢?如果会忘记书中的内容,为什么还要看呢?”爷爷笑着说:“你去把装煤的竹篮拿来。”孙子拿来了满是煤渣的竹篮。爷爷说:“你去河里打一篮子水上来。”孙子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竹篮打水,自然是不可能的。爷爷对孙子说:“你再看看竹篮,还是之前的竹篮吗?”孙子发现,之前黑乎乎、满是煤渣的竹篮已经被河水洗涤得焕然一新了。

读书的过程就像是用竹篮打水,最重要的收获不是装了多少水,而是在不知不觉中,心灵就像竹篮一样被净化得澄澈明亮。读书之于生活,它的意义究竟何在?这是我长大后才想到的问题。

起初阅读是因为好奇书中的世界;后来读书就是自觉地探索宇宙人生的真实;再后来渐渐明白,读书便是生活,只是为了心灵的磨洗,褪去一路的风尘与污垢,保持那懵懂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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