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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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像哥哥姐姐那样去战斗


■西藏山南军分区某边防团边防六连下士  杜富强

我的大哥叫杜富国,是“排雷英雄战士”。2018年10月11日下午,云南省麻栗坡县某扫雷现场。大哥和战友发现一个部分裸露于地表的弹体,初步判断是一颗当量大、危险性高的加重手榴弹,且下面可能还埋着一个雷窝。接到“查明有无诡计设置”的指令后,大哥对同组战友艾岩大声说:“你退后,让我来!”正当他按照作业规程,小心翼翼清除弹体周围浮土时,手榴弹突然爆炸。大哥被炸成血人,从此失去双手和双眼。

去年7月31日,当在电视上看到习主席亲自为大哥佩挂英模奖章、颁发证书时,我心里激动不已,泪水模糊双眼。大哥的英勇事迹感动很多人,更激励鞭策我成长进步。

今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我的二姐杜富佳和三哥杜富民,白衣执甲、冲锋在抗疫一线。二姐杜富佳更是主动报名驰援武汉。在抗疫斗争中,他们是医护人员,也是不折不扣的战士。

哥哥姐姐的英勇,让我既自豪又深感压力。“国家(佳)民强”,杜家四个孩子中,我最小。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像哥哥姐姐那样去战斗。

其实,我从小就把哥哥姐姐视为偶像。那年,大哥春节休假,带回一套春秋常服。我心里别提有多羡慕了,央求穿着军装拍照留念。大哥笑呵呵地对我说:“你想穿,以后当了兵,天天都可以穿。”

在大哥的鼓励下,2016年9月,我如愿穿上军装,踏上高原。大哥和我先后披红戴花参军入伍,一时间在贵州湄潭老家传为美谈。上高原前夕,大哥千叮万嘱:“到了部队好好干!”

我所在的边防六连,担负着繁重的巡逻任务。其中一条巡逻路叫“阿相比拉”,在西藏珞巴语意为“魔鬼都不愿去的地方”,是西藏军区颇为艰险的巡逻路之一。这条巡逻路高悬于绝壁之上,战友们需负重70多斤攀行2天1夜,途经10余条冰河,26处崖壁需架设悬梯。刀背山、一线天、绝望坡……这些巡逻路上的地名惊悚而又形象。受伤、牺牲的危险,一路跟随巡逻官兵。2005年7月的一次巡逻中,时任3班副班长的古怒,为救战友被落石击中,坠崖牺牲,年仅19岁。

巡逻虽苦虽险,但战友们都极力争取。在我们连队有这么一句话,“没走过巡逻路的人,算不上真正的六连人”。巡逻同样也是战斗。新兵下连不久,我就主动申请参加巡逻。可指导员母科见我个子较小、身体单薄,担心我体能跟不上、吃不消,没有同意。

为了能参加巡逻,我选择加倍苦练。扛人下蹲,我专挑身材魁梧的战友;负重越野,偷偷给自己“加餐”,往背囊里塞上石块。最开始,单杠引体向上课目,我只能拉5个。我决定采用笨办法,从吊杆开始练起,直至达到良好标准。我的努力,母指导员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之后,我第二次递交巡逻申请,终于如愿以偿。

但是,初征“魔鬼之域”,我便吃尽苦头。恰逢雨季,泥泞湿滑让原本艰险的山路行走更加困难。身边便是万丈悬崖,让人步步惊心。雨水浸湿背囊,重量剧增,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出发前,我还特意用塑料薄膜将物资包裹得严严实实,可雨水仍然渗进了背囊。负重前进,我的脚底很快磨出血泡。过一处独木桥时,走在我前面的副班长李守杰一个趔趄摔倒,一下子骑坐在独木上。桥下就是深谷幽幽、激流拍岸。这种险象,顿时惊出我一身冷汗。

终于到达终点,展开五星红旗,我和战友们齐举右拳,高呼:“我站立的地方是中国!”那感觉,真自豪!

还有一次,我们巡逻,攀爬至刀背山。行至一半,我脚底踩滑,一下摔出1米多远。幸亏一根松树枝挂住我的背囊,这才化险为夷。

有人说,戍边西藏,躺着就是奉献。这句话,我并不完全认同。

在我们连队荣誉室,摆放着一面“二等功臣连”的锦旗。老连长余刚,因为戍边工作突出,荣立一等功。“尖刀班”班长、卫国戍边英模杨祥国,80余次勇闯生死巡逻路,47次历险,身上留下22处大大小小的伤疤,被誉为“雪域巡逻王”。

“躺着永远换不来沉甸甸的荣誉。”我时常以此给自己加油打气。如今,我已16次出征阿相比拉,在同年兵里次数最多。

“拥有英雄的哥哥姐姐,身处英雄的连队,更要做英雄的自己。”我给自己定下军旅目标:当个好兵,用坚实的脚步守卫祖国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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