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中国边关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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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父亲的岛


■本期观察  齐永辉  曹  良

祖国东海北礵岛,蓝色的海水涌起滚滚浪花,远远望去,海和天连在一起,无边无际。

东部战区陆军某海防旅二连官兵就驻守在这里,哨所雷达技师四级军士长李贵旺守岛16年,是岛上兵龄最长、年龄最老的兵。

由于位置偏远,守岛官兵和家人长期两地相隔,不能经常相聚。这些年,李贵旺常常觉得,亏欠最多的就是自己年幼的女儿李易轩。

今年9岁的小易轩,就读小学三年级。细细算来,父女俩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

李贵旺每年休一次假,却从没赶上过女儿学校组织的家长会,李易轩总是对老师和同学们解释说:“我的爸爸守在一个很远的小岛,岛上开满美丽的桃花。每年,我的爸爸只能下岛回家一次。”

北霜岛不大,由于地质环境原因,树木几乎不能生长。但在年幼的女儿想象中,爸爸驻守的小岛,一定是仙山美景、山花怒放,才能让一群像爸爸一样的军人值得用青春去守护。

“错过了女儿成长中的许多重要时刻,作为父亲我没有尽到责任。”每次李贵旺和妻子说起这个话题,内心的愧疚和遗憾溢于言表。

也许是太想早一点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缤纷世界,还没到预产期,李易轩就出生了。那天,正在执勤的李贵旺接到家中电话:妻子即将生产,已被送往医院……

当时正值台风天气,海上风大浪高,来往船只停航。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李贵旺心里火急火燎,却只能搓着粗糙的双手望洋兴叹。9天后,台风过去,他匆匆赶回家中,见到女儿的那一刻,那双清澈闪亮的眸子,永远印在了李贵旺心上。

尽管聚少离多,小易轩心中,海岛上的爸爸其实并不遥远。每隔几天,父女俩就会通一次电话,爸爸告诉她守护小岛的故事,而她也会把自己经历的事与爸爸一起分享。

李贵旺记得,从女儿会走路开始,每次得知自己返乡回家,小小的她总是提前站在家门口等候。远远看到爸爸的身影,小易轩就会蹒跚着跑过来,扑向爸爸怀里,脸上洋溢着笑容。

海岛的夜晚宁静寂寥,远处渔火星光若隐若现,映照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李贵旺经常想起这一幕,直到很晚才睡着。

5月27日这天,李贵旺像往常一样完成执勤任务走下岗哨,收到妻子发来的一张图片——那是一幅女儿手绘的“爸爸的岛”。

海岛偏远,交通不便,上岛实属不易。在女儿李易轩的记忆里,爸爸驻守的地方神秘而遥远,去看看爸爸守护的小岛,是她由来已久的愿望。

去年暑假,李易轩跟随妈妈第一次踏上海岛。一路颠簸了3天时间,登上小岛的那一刻,李易轩兴奋极了,旅途中的各种不适,早已被她抛到脑后。她用妈妈准备的相机记录了岛上的日出、日落,似乎是想把“爸爸的岛”装进心里。

20多天团聚的日子里,父女俩走遍岛上每一寸土地。海边沙滩上,脚丫踩着柔软的细沙格外舒服,两人一起收集海滩上五彩缤纷的海贝。听着潮汐涨落的声音,看着女儿开心的笑容,李贵旺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

沙滩、渔船、礁石……如今,这些海岛特有的元素,都被李易轩用彩笔一笔一画地融入画作。

孩子的画里,蓝蓝的大海泛起浪花,广阔的沙滩上空白云朵朵,爸爸身姿笔挺凝望着远方的大海,李易轩对妈妈说:“爸爸每天就是这样在念着我们……”

中午,李贵旺的手机响起,视频电话那头,女儿甜美的笑容依旧:“爸爸,再过几天就是‘六一’了,我要送你一个礼物。”对着镜头,李易轩举起自己的画给爸爸看。

“明明是你的节日,为何要送我礼物呢?”

“我的节日就是你的节日,妈妈说了,每一个爸爸不能回家的节日,都要给爸爸送上一份祝福。”小姑娘眨着晶亮的眼睛,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听着女儿的话语,望着女儿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李贵旺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睛里早已含满了泪水……

此刻女儿身边,妻子也含着泪微笑,虽然不能团聚,一家人的心早已紧紧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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