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不在国内,我晚上会睡不着觉。”这是二战时期美国总统罗斯福对陆军参谋长马歇尔的评价。当时关于谁去担任欧洲盟军总司令一职,包括丘吉尔、斯大林等都力荐马歇尔,可罗斯福不愿让这个辅佐自己的“高参”抽身而去,遂说出这句有分量的话。
其实,在马歇尔的军事生涯中,曾多次有过类似这种由参谋改任指挥员的机遇,但都因上级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参谋人才而未被批准。如此,他从参谋岗位一路走来,直至升到陆军参谋长这一还是“参谋”的最高职位。马歇尔的任职经历,对于我们做好参谋工作不无启迪。
关于参谋的作用及与指挥员的关系,刘伯承元帅有一个形象的比喻:“谋臣如云,勇将如雨,无云,雨不能形成。”德国军事家毛奇也有一条深刻的感悟:“有一些统帅,他们不需要任何建议,而是自己审慎权衡,定下决心,其幕僚只是负责将其决心付诸实施。但这只是对伟大将领而言,这种人数百年才出一个。”事实表明,参谋是指挥员的左右手,离开了参谋人员的辅佐与协助,指挥员将孤掌难鸣。
毫无疑义,指挥机关的工作重心是决策,指挥员与参谋相互配合的目的是为了科学决策。说起决策,其实它包含“决”与“策”两个内涵。“决”是拍板,“策”是谋划;“决”意味着后果,“策”意味着效果;“决”需要胆识,“策”需要周密。一位军事家曾这样描述:指挥员可以是聪明而懒惰的,参谋则必须是聪明而勤奋的。“懒惰”当然不是字面上的意义,主要是指指挥员能分辨主次,善于抓住要点而不被无关因素所困扰的决断力;而参谋人员的“勤奋”,则要求必须对战略与战术、关节与细节、知彼与知己等做到心中有数,能提出真知灼见。
三国时的马谡,长期在领率机关工作,长于宏观谋划,曾为刘备夺取并稳固西川出了不少好主意,但孔明非要让他挂帅出征、领兵打仗,遂有街亭之失的教训。这说明,虽然岗位无贵贱,但毕竟术业有专攻。由于天然禀赋的差异,加之后天钻研方向的差别,因而也就形成了有人善谋和有人善断两种不同的人才群体。看不到两者的不同,就容易出现让张飞去坐中军帐、让孔明去冲锋的怪象。
当然,现实中也不乏这样的优秀人才——当参谋响当当,当指挥员又呱呱叫,人们希望此类人才多多益善。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应当把参谋培养目标放在能参善谋上,而不是引导大家都朝着当指挥员去努力。现在一些指挥机关在选拔使用参谋上,往往按照指挥员的标准要求其经历和能力,如果缺少主官经历,就等于失去了选入或提升的资格。同时,由于受编制、职级、年龄限制,部分参谋人员发展到一定级别,除了到指挥岗位任职外没有别的途径,致使指挥机关选非所用、用非所长,参不安心、谋不专心的问题不同程度存在。
一般而言,在一个集团组织中,对某一行业的社会评价和认定标准以及领导的重视程度,会直接影响到组织成员的向往、追求和对奋斗目标的选择,自然也影响着创造力的发挥。值此深化国防和军队改革的关键时刻,深入研究指挥机关建设规律并采取有效措施,进而让参谋这一职业有想头、有奔头,无疑是一个影响深远的关键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