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言

战争形态的演变历程，告诉我们每一次科学技术的重大进步，都会推动战争形态的重大变革。以智能化技术为核心的高新技术群正加速进入军事领域，必将深刻改变人类认知、作战思维与作战方式，再一次引起战争形态的重大变革。只有把握智能化战争演进脉搏，预判智能化战争的图景特征，透析智能化战争的内在本质，探索智能化战争的制胜机理，才能驾驭正在到来的智能化战争。

战场形态向“智慧感知、智谋决策、智算控制”演进

随着战争形态智能化的演进发展，战场态势正发生巨大变化。一是战场态势智慧感知。态势感知是指在特定的环境中对战场态势要素的察觉、理解和预测。未来智能化战场态势的瞬息万变催生了智慧感知需求，通过对各类侦察手段的智能组网，全方位、多维度捕获战场态势信息，进而构建战场态势大数据库；运用人工智能手段分析比对数据进行战场态势融合，实时响应指挥员决策“关键信息需求”，从而获取更快、更全、更准、更深的战场态势认知结果。二是作战筹划智谋决策。人工智能系统深度介入作战筹划全程，制智权成为战场综合控制权的核心，作战筹划方式由指挥系统辅助决策向人机混合决策演进。智谋决策是通过多维同步战场态势信息，将战略、战役及战术三级战场态势关联，利用网络化智能辅助决策系统，实现战略、战役及战术决策三级之间的指令传递及决策效果反馈，精准锁定战机优势窗口，果断有效决策，快速传递作战指令，调控战局发展。三是作战行动智算控制。当前人工智能呈现出群智开放、深度学习、人机协同、跨界融合、自主操控等新特征，具备开放性、自学习进化能力的人工智能系统，可辅助甚至部分替代人指挥控制战术级甚至战役级作战力量，形成“人在回路”的新型智算控制模式，确保有效应对复杂多变的战场情况，确保指挥员决心意图得以贯彻和实现。

作战体系向“智能自主、跨域聚能、灵活制胜”升级

随着战争形态智能化的演进发展，作战体系正发生深刻变化。一是作战平台智能自主。无人作战平台大量运用，无人与有人作战单元混合编组，无人作战平台将成建制规模化运用。风靡网络的人工智能杀人蜂视频，在一定程度上展现了未来智能化、自主化作战的某些特点，预示了作战平台“战场态势感知自主精准、作战设计自主高效、任务规划自主科学、作战行动自主灵活、效果评估自主快捷”等智能自主趋势。二是作战要素跨域聚能。智能化系统、数据链、作战云的支撑，使作战体系由以往的相对固定性向快速重构性转变，各作战要素根据作战需要进行自适应组合，实现广域精确聚能释能。体系分布多域拓展，在广阔的空间进行非线式、不规则、广域疏散部署；体系运行跨域聚能，能够根据作战需要，快速灵活调整，实现在物理域、信息域、认知域深度跨域聚能；体系作战效能向非线式、涌现性、自适应、自组织性等各系统效应融合转变。三是作战运用灵活高效。随着智能化技术的不断成熟，作战平台的构建成本越来越低，低风险、低成本、低门槛交战成为作战运用的主要特征。作战手段更加多样，交战方法更加灵活，各种作战力量能力末端实现精细化融合，在多个领域和整个战场纵深创造临时性的优势窗口，通过链式反应累积，形成更多的临机相对优势窗口，进而形成蝴蝶效应，通过更快的作战速度、更高的作战效能，快速达成作战目的。

力量编成向“小型新质、集群自主、军地一体”转型

随着战争形态智能化的演进发展，军队组织形态将重构，根据战场需要临机组合生成不同的功能实体，增强作战灵活性和适应性，迅速适应战场情况的变化。一是军队规模结构“小型联合、新质主导”。未来军、师的编制将可能最终消亡，旅、营或更低级别的战术单位将成为主要的作战单元，并可能出现按作战职能编成的小型联合体。太空、网络、电磁和智能弹药等新质无人作战力量将直接参与未来战争，实现从战略战役到战术的无缝链接，形成多维一体、全域攻防、快速突击的整体合力。二是军队编成模式“联合集群、自主适应”。智能化军队的编成模式将高度联合集群化，构建成群结队的智能机器人联合集群，编组更加灵活、富有弹性，具备自主适应能力。基于特定环境、特定任务或特定威胁采取灵活的编组方式，以“小而精、小而全、小而强”的联合特遣部队遂行各类作战任务。智能化无人作战系统是未来战争装备发展新趋势。其核心在于瞄准未来战争“零伤亡”“全覆盖”“快响应”等要求，规模化打造新型智能无人之师，实现无人作战系统的体系化协同作战。三是智能化军队力量构成“军民兼融、军地一体”。战争制胜机理和武器装备内涵的深刻变化，催生了军民技术兼容、产品互通、标准共用时代的到来，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已经成为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命运共同体。

作战方式向“分散部署、广域机动、精准释能”转化

随着战争形态智能化的演进发展，参战力量的部署更加分散，机动更加快捷，反应更加灵敏，联系更加紧密，如美军强调采取网络化分布式作战方式，将分散部署于不同作战方向、不同作战领域、不同空间位置的力量实体，实时组合，科学编配，共同发力。分散部署、广域机动、动态协调、精准释能，成为显著特征，即：依托先进的网络化信息系统，将分散部署在广阔空间、各个领域的作战力量和手段联结为一个有机整体，采取广域机动、动态协调的方式，实现各部队作战效能的有效集中，以实现联合作战整体效能的统一释放。特别是武器装备将通过“自主协同、跨域多能、模块灵巧”式发展，实现自主跨域快速精准释能。一是自主协同。是指武器不依赖于庞大、复杂的保障，实现自主感知、自主发射、自主飞行、自主打击、自主完成作战使命，也就是导弹具备智能化能力，可以从不同方向不同层次攻击目标，提高对目标打击的成功概率。二是跨域多能。是指武器可跨越不同介质，如水下、低空稠密大气层、高空稀薄大气层等，具有良好飞行品质，能在不同域实施作战，并且能对多类多域目标实施打击毁伤、适应多样化使命任务，“一弹多能”“一弹多用”。三是模块灵巧。是指武器系统均模块化，可适应于装载不同的发射平台、执行不同的作战使命，能根据实际作战需求，灵活、有针对性地随机选取模块、组装武器，实现特定作战目的。

制胜机理向“算法主导、流程重塑、智能决策”转变

随着战争形态智能化的演进发展，战争制胜机理出现深刻变化，将呈现出具有典型时代特征的制胜机理。一是智能算法是主导智能化战争的关键。智能化战争的对抗方式将从“体系对抗”向“算法博弈”转变，算法优势主导战争优势。算法是求解问题的策略机制、是战争效能跃升的核心，未来战争掌握算法优势的一方，能快速准确预测战场态势，创新最优作战方法，形成认知优势、速度优势、决策优势，实现“未战而先胜”的战争目的。二是智能武器重塑作战流程。智能化战争的作战要素将从“信息主导”向“机器主战”转变，机器主战重塑作战流程。智能化武器装备将重塑“从传感器到射手”的作战流程，进行智能化“侦、控、打”的作战行动。“侦”，即智能化情报侦察，智慧感知战场态势；“控”，即智能化指挥控制，人机混编智谋决策；“打”，即智能化自主地协同攻防作战。三是智能决策优化作战行动。智能化战争的决策方式将从“人脑决策”向“智能决策”转变，智能决策优化作战行动。随着智能辅助决策技术和“云端大脑”“数字参谋”“虚拟仓储”的出现，战争决策由单纯的人脑决策发展为：人机混合决策中的人与机器的合理分工与交互，这是探索解决问题的最优方案；云脑智能决策在未来智能化战争中，将有一个“大脑”的隐喻中心，分布式的作战单元将通过云大脑链接；未来的神经网络决策具有超强自我进化和战略决策能力，将实现“人在回路外”的作战循环。作战样式从“断链破体”向“极限作战”转变，极限作战颠覆传统作战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