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立体投送兵力，电子力量全程攻防，特战分队渗透破袭……新年伊始，某集团军组织联合作战演练，内容由全要素向全体系转变，重点检验体系制胜战术战法，全面锤炼联合作战能力。2020年开训动员令发布以来，这种仗要联合打、兵要体系练的鲜明导向正在全军立起。

自古以来，兵之胜负，不在众寡，而在分合。在冷兵器、热兵器甚至机械化战争中，兵力几乎就代表了战斗力，“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即便如此，“分合”依然是制胜的关键，谁能发挥整体优势，谁就能所向无敌。戚继光发明的“鸳鸯阵”，以12个人为一个基本作战单位，长短兵器互助结合。虽然倭寇好勇斗狠、“狂啸不已”，但戚家军各个分队注重整体配合、协同作战，常令敌一败涂地、望风而逃。

《战争论》中讲：“战略上最重要而又最简单的准则是集中兵力。”马克思也说：“战略的奥妙就在于集中兵力。”但这并不是说，兵力集中就一定能取胜，关键在于“分合”自如、运用得当。淞沪会战中，国民党军队集结近乎全部精锐80余万人，也进行了浴血奋战，但终因装备落后、体系繁杂、指挥混乱而丧师失地。反观日军，虽然只有20余万人，却攻势强劲、迅速推进，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军事行动联合、作战组织严密。

随着时代变迁，战争形态和作战方式发生深刻变化，作战力量、作战单元、作战要素更为复杂多样，战场空间在陆、海、空、天、电、网等全域展开。从近几场局部战争来看，一体化联合作战成为基本作战形式，作战指挥的复杂程度、诸军兵种的联合难度、兵力兵器的协同强度、作战进程的推进速度等都已今非昔比。“组合是战争指导大师们杯中的鸡尾酒。”只有牢固确立信息主导、体系支撑、联合制胜的思维，把不同的作战平台、作战要素、力量体系、各军兵种有效统筹起来，才能形成体系制胜优势。

独木不挡风，单兵难排阵。指头再硬，也不及拳头的力量。未来战争是体系对抗，拼的是体系、靠的也是体系，作战行动讲究联合性、协调性、整体性。正如一位军事专家所言：“现代战争，你不玩体系，基本没戏。”叙利亚战场上，俄空军从本土、驻叙基地出动不同类型战机，海军从海上发射巡航导弹，叙军则重点进行地面作战并提供引导。这一系列融多方向、多军种、多国军队于一体的多维打击行动，符合一体化联合作战的趋势。

当前，我军领导指挥体制“联”的壁垒已被打破，“联”的机制初步构建，迫切需要从思想观念、训练模式、力量部署、战法运用和协同配合等方面来一次变革重塑。以陆军合成营为例，不仅编有步兵连，还涉及坦克、榴炮、工兵、防化、电子、侦察等专业，并且与空军、炮兵群建立有直接支援关系。每一个要素，不只是多出来的手，更是多出来的脑袋。如果还想着“一招鲜，吃遍天”，拘执于脱离体系制胜，上了战场必定吃败仗。中部战区空军某旅“英雄营”，曾靠“单挑”击落入侵我国领空的高空侦察机5架，融入新体制后历经转型阵痛，决心更加坚定：“机械化时代，或许可以千里走单骑，但在信息化战场，单骑不可能走千里。”

从“坚持实战实训、联战联训”，到“大抓体系对抗训练”，再到“提高体系作战能力”……习主席连续3年发布的开训动员令，都强调体系练兵、联合作战，导向之鲜明可见一斑。然而，不想联、不会联、联不上、联不好的现象依然存在。从硬件上讲，平台不一致、接口不统一、系统不兼容等问题还比较突出，不同系统之间也需要进一步打通数据链、指挥链、保障链。从软件上看，主要是缺乏信息主导理念、体系制胜观念，军兵种本位主义、单打独斗思想还没根除。体系短板是最危险的短板，脉络不通、血流不畅，三军就难以攥成铁拳，一体发力。

战争是牵引准备的风向标。信息化战争风起云涌，体系化练兵迫在眉睫。仗要怎么打，兵就怎么练。平时不联，用时难联，战时难胜。要不断下沉联合训练重心，从单兵单装等基本作战单元联训抓起，从班排连营等基层分队融合练起，从考单元向考整体、考“单骑”向考“团队”转变，以逐级的“联”实现整体的“联”，真正做到联数万人之心为一心、合数万人之力为一体，推动我军从“浅联”向“深联”、从“形联”到“神联”的跨越。

（作者单位：山东省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