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黄沙,寂寂戈壁,莫高窟和守护着它的人遍历这里每一个寒暑春秋。76年间,一代代知识分子远赴大漠深处,接续守护莫高窟,疮痍之地逐步成为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典范,“吾国学术之伤心史”成为过去,世界敦煌学的中心冉冉升起。
他裹着羊皮大衣,头戴老农毡帽,呼吸的热气迅速结成冰花,蜷缩着像是“没有生命的货物”。西去敦煌时,常书鸿还不到40岁。
1944年,“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在大漠中创立。那时,莫高窟已荒废400余年。流沙从崖壁顶部倾泻而下,上百个洞窟被掩埋。壁画大块大块跌落,摔烂在地上。
初创者接连离开,妻子也弃他而去,常书鸿却初心不悔。段文杰、孙儒僩、欧阳琳、李承仙、史苇湘……在常书鸿的全力招募下,一批批大学生告别优渥的生活,奔赴大漠。旧照片见证别样青春:穿旗袍的女孩和穿白衬衫的男孩,乘坐的却是一辆破旧的木轮老牛车。
眼前不见苦,只因宏图在心中。
起初是白手起家斗流沙。到了20世纪80年代,莫高窟人面临的课题则更严峻。有人说“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国外”,他们怎能甘心?
国家将敦煌文物研究所升格为敦煌研究院,首任院长段文杰重任在肩。没有高谈阔论,他只说守着莫高窟的人首先要有作为。“要静下心来,埋头苦干,最后让成果说话。”
《敦煌研究文集》《中国石窟·敦煌莫高窟》以及《敦煌研究》期刊……20世纪80年代,满怀爱国心的一代莫高窟学人奋力拼搏,用丰硕的学术成果扭转了“敦煌学在国外”的局面。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古丝路重镇敦煌再度吸引世界的目光。“古丝绸之路孕育了敦煌。我们在历史中寻找未来,以文化交流促进民心相通。”故宫博物院院长、敦煌研究院原院长王旭东说。
2019年11月,我国首个有关文物保护的多场耦合实验室在敦煌研究院竣工,长时间降雨、降雪、刮风等自然条件得以在实验室模拟。
敦煌研究院院长赵声良说,回顾研究院70余载历程,发展的根本在一个“人”字。前辈奠基、大家关注、一代代人甘坐冷板凳,敦煌文化的保护、研究、弘扬工作才得以步步向前。愿更多高端人才走进莫高窟,在千年敦煌找寻新天地。
(据新华社兰州1月15日电 记者张玉洁)
上图:敦煌研究院技术人员在莫高窟98窟内对病害壁画进行修复(2014年9月3日摄)。新华社发
时代呼唤更多“莫高窟人”
同一片大漠,同一座石窟。76年间,一代代“莫高窟人”勇担重任,守护千年瑰宝,曾经的疮痍之地成为世界文化遗产管理开放的典范,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得以传承弘扬。他们隐居大漠,心如磐石;他们奉献出韶华,无愧于时代。
时代需要“莫高窟人”。只有不畏艰苦,学问才能做得透、事业才能做得好。只有胸怀大志,才能抓住最紧要的问题,在历史的长廊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有把握时代脉搏,才能让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不断迸发生命力,让文化自信在每个人心中扎根开花。
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国运强。时代呼唤更多“莫高窟人”,期待他们抽丝剥茧,更好讲述悠悠5000多年历史中的生动故事,探寻中华民族的精神根脉。时代呼唤更多“莫高窟人”,让中华文化在激荡的世界文化中创新发展,充满自信地走向伟大复兴。
(据新华社兰州1月15日电 记者张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