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刘时勇是一名飞机铆接钳工,曾获得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技术能手等诸多荣誉,并拥有以他名字命名的劳模工作室。能拜他为师,是很多年轻人的梦想。
成为他的徒弟后,我想,有了师父的悉心教导,有一天我也能成为技术“大拿”。
然而有一段时间,我发现师父对其他人很偏爱,对我却不上心。自从向他拜师学艺,他一直让我干着用铆枪打木头、画二维图这两个基础工作。光是拿铆枪的姿势就让我练习了一周,一想到同批进入公司的其他同事都已经开始实际操作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每当我向他表示想学习高级技术时,师父总是板着脸对我说:“还没学会爬,就想学跑了?”更让我苦恼的是,晚上师父给师兄们开技师讲堂时也不通知我,依然让我打木头、画二维图纸。
有一次练习过后,我没有把工具摆放好,师父很生气地批评了我。想起这段苦日子,我向师父提出抗议:“师父,您偏心,天天让我打木头、画二维图纸、摆工具,我要干到什么时候?”师父抬起头,盯着我,一脸严肃地说:“你跟我来!”
“去量量铆接的孔径。”来到飞机铆装车间,师父边说边递给我一把游标卡尺。“0.1毫米。”反复测量几次后,我向师父报告了测量结果。
“孔径精度应控制在多少毫米以内?”师父问。
“0.02毫米,相当于头发丝的五分之一。”背完教材上的“标准答案”,我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小误差肉眼根本无法感知。
“0.1毫米与0.02毫米,是生与死的天壤之别。这上天的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做我们这行,基本功必须做扎实。”师父耐心地对我说,“画二维图,则是让我们熟悉飞机各个零部件,让我们在加工时更有思路,生产的产品更适用于数字化装配。”
“为什么要求你把工具摆放整齐?”师父说,如果在装配过程中工具不小心落在飞机中,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此时,我终于明白了师父的用心良苦。让我苦练基本功,是师父对我的“偏爱”,他希望我把基本功打牢,才能在未来航空事业之路上走得更远。
(易 舒、徐 蕊整理)
上图:刘时勇向徒弟小涂传授飞机铆装技巧。陈 冬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