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中国人对读书一事就看得很重,并且认为,读书越早越好,绝不可“输在起跑线上”。古代甚至有这样的谚语:“读书是前世事。”有人还赋诗云:“名须没世称才好,书到今生读已迟。”很是决断而痛切。依我之见,前世的事情咱管不了,今生今世在读书上却不可马虎,不可有稍许松懈。
书是什么?古今中外,名人先贤锦言警句甚多。明人于谦说,书是故人,“书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西汉人刘向说,“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美国人威尔逊说,书籍是“通过心灵观察世界的窗口”。法国人雨果说,“书籍是造就灵魂的工具”。英国戏剧家莎士比亚说得很有“养生”的时髦味儿,“书籍是全世界的营养品”。不过,说得最“高大上”的还数苏联作家高尔基,“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此类论述汗牛充栋,无须再当文抄公。总结为一句话,作为后人,作为新时代的中国人,确确实实应该敬书、爱书,好好读书。
现实生活中,总有人在问:读书有什么用?这个问题,人们可以从国家、民族,理想、事业,工作、生活,人生、修为等多方面予以回答。而我最欣赏的是这样一句话:“在你的气质里,藏着你看过的书和走过的路。”作家三毛也说过类似的话:“读书多了,容颜自然会改变。在气质上,在谈吐上,也许还显露在生活和文字中。”读书可以美容,可以增加内涵,可以提升品质,何乐而不为!
读书,可以让人在别人的风景里,看湿自己的眼;在别人的故事里,悟通自己的心;在古人的行踪里,找到自己的根;在先贤的世界里,安放自己的魂。
读书时,常有会心处令人击节,有趣处让人哂笑,悲愤处叫人扼腕,激昂处催人奋进。这,就是读书让人喜爱、愉悦和迷恋的地方。
读书,就要专心。用眼,更要用心。要读进去,钻进去,心为之动,情为之移。有句老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虽偏颇了点,有“冬烘”之气,却不失为一种好的读书状态。“开卷古人都在眼,闭门晴雨不关心”(清·袁枚),说的也是这种境界。
古人认为,读书“知味”很重要。有诗曰:“读书不知味,不如束高阁。蠹鱼尔何如,终日食糟粕。”何为“知味”?我理解,就是解其神韵,得其要髓。读书人与书不是貌合神离,而是貌合神合,相通相融。这样,才能有所悟,有所得。不然,读书再多,也不过如同书鱼儿一般,吃下的是“糟粕”,留下的是垃圾。
其实,读书也并非是良莠不分,杂乱无章,越多越好。古人还有言:“读书如吃饭,善吃者长精神,不善吃者长疾瘤。”杜甫有句名言:“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这句话的核心与要义并非在“万卷”上,而是在“破”和“神”二字上。只有“破”万卷,得其“神”,才能入我之心,为我所用,也才能在为文赋诗时“下笔如有神”。
有这样一则故事:苏东坡曾这样评说孟浩然:“孟襄阳诗非不佳,可惜作料少。”可是,施愚山(即清初著名诗人施闰章)则说:“东坡诗非不佳,可惜作料多。”东坡的评论未必得当,闰章的讥诮似也有点意气。但此例告诉我们,读书少,写诗作文时“作料”不多固然不好,而读书多了,下笔时“作料”累积也会成为“掉书袋”,是为一病。
读书,是在汲取新的知识和别人智慧的同时开拓自己自由的思考,激发自我的思想创新。正如俄国人鲁巴金所言:“读书是在别人思想的帮助下,建立起自己的思想。”而不是单纯接受别人的说教,单单让别人的思想和思考代替自我,占领头脑,以致“把自己的脑子变成了别人思想的跑马场”(叔本华语)。
古人认为,人生有四大乐事:田园有真乐,诵读有真趣,山水有真赏,吟咏有真得(见《小窗幽记》)。今人似乎对田园与山水有更多垂青,对诵读与吟咏多有乖离。其实,欲得乐,须沉心破执;真得乐,在耽书醉歌。
在读书学习上,毛泽东主席不愧为导师和典范。他说:“饭可以一日不吃,觉可以一日不睡,书不可以一日不读。”毛主席一生身不离书,手不释卷,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