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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精品源于丰厚生活积累

——评长篇小说《八步沙》


■陈丹江

文学艺术是时代前进的号角,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风貌,最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作家陈玉福长篇小说新作《八步沙》(敦煌文艺出版社),以中央宣传部授予的“时代楷模”、甘肃武威古浪县八步沙林场“六老汉”三代人治沙造林为生活原型,讴歌了“当代愚公”坚忍不拔的精神,写出了普通中国农民的精气神。小说出版后,作品褒扬的“誓把荒沙变绿洲”的“八步沙精神”,以及作品体现的中国特色、中国力量和生动的中国故事,感动了广大读者。

作品描写的“八步沙”位于腾格里沙漠南缘,这里曾经有过绿草茵茵、水泽潋滟的景象,也曾是水草丰茂、绿树成荫的牧场,更是古丝路明珠沙洲城所在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风沙肆无忌惮地毁掉了这一切,久远那个“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八步沙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到20世纪五六十年代,满目皆是“八步沙,跋步难,一夜北风沙砌墙,早上起来驴上房”的人退沙进、寸草不生的沙漠化景象。

小说《八步沙》所展现的主要矛盾就是人与沙的矛盾,这个矛盾的残酷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小说《八步沙》中的“六老汉”,硬是要以单薄渺小的身躯挑战八步沙,与这凶煞恶魔般的风沙为敌,并与之展开殊死搏斗。这种人与自然形成的巨大反差构成的尖锐矛盾,把以高老汉为代表的八步沙、“六老汉”、三代人的“当代愚公”精神形象艺术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八步沙》是一部有生活原型的长篇小说,使作品人物之间的矛盾冲突更显真实,更有艺术感染力。比如,作品中坚韧、有担当的“六老汉”带头人高老汉和懒散、自私的“吕急人”之间的矛盾和对比就颇具代表性。“吕急人”当初因不敢在协议上签字画押,并不在“六老汉”之列,却以八步沙元老自居,又因未能当上场长而处处给高老汉出难题,每到危急关头便溜之大吉;雒老汉父子俩与羊倌刘尕五的矛盾和斗争也十分精彩。“小赖皮”刘尕五每每将羊赶到林地偷吃草木,啃食植被,雒老汉为了护林便不可避免地与之发生了矛盾冲突。这些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贯穿小说《八步沙》始终,彰显了三代八步沙人的不同品质和人格,构成了一波三折的故事情节。

高山作为八步沙第二代治沙人的代表,在最初一个时期里内心是充满矛盾的。他在人人羡慕的镇供销社工作,每月拿着70多元的工资,端着旱涝保收的“铁饭碗”,本意并不想回八步沙,更不想去治沙。因没有办法违抗父亲的“将令”,对辞职回到八步沙的行动是抗拒的。后来在妻子的软硬兼施下,在省城同学的“副总高薪”的诱惑下,又准备从八步沙辞职。最后在父亲的劝说、老场长的感召、八步沙精神的感染下最终战胜自我,留在了八步沙,成为八步沙林场新一代的领头羊。这种合情合理的内心矛盾和冲突使高山这一人物形象十分丰满。作品中几乎每一代治沙人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有内心的矛盾和斗争,但最后都超越了自我,最终成就了八步沙今日人进沙退、绿树成荫的沙漠奇迹。

《八步沙》是根据真实事件创作而成的,小说中的“六老汉”三代人都有生活原型,与现实中的古浪县八步沙治沙“六老汉”有着一一对应的关系。这是一部成功的“非虚构”类型的文学作品。随着八步沙“六老汉”影响力越来越大,包括新闻通讯、报告文学等各种形式都有表现。“八步沙、六老汉、三代人”,半个世纪的治沙史,40万亩沙漠变绿洲,现实本身就是一部恢宏的当代传奇,真实故事已经足以激荡人心。因此,作家陈玉福以非虚构的创作方式,忠实于生活本身,还原历史本真,是最恰当不过的。陈玉福选择长篇小说而非报告文学或其他文学体裁,最好的理解是,作家试图“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生动活泼、活灵活现地体现在文艺创作之中”。

小说是虚构的艺术,即使是非虚构小说也允许在总体真实的前提下适当加以虚构。比如在这部作品中,几位用虚构的方式塑造的人物,像“吕急人”和刘尕五这两个角色的设置,强化了小说的戏剧冲突,映衬了“当代愚公”的品质人格,当然也增加了小说的可读性,是作品中必不可少的角色,也确实是生活中的真实体现。

“六老汉”最初永久承包八步沙林场的初衷,或许只是为了保住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不再被沙漠掩埋,只是为了将来的日子能过得好一点,并没有那么高大宏伟的理想,更没有想到过后来的40万亩绿荫。高老汉将自己的儿子“软硬兼施”地从供销社拽回来,只是为了延续自己的治沙事业;高山最初对辞职一百个不情愿,后来又一次次地想逃离;第三代治沙人的代表“我”,从懂事起就无数次地发誓“长大后一定要离开这闹心的沙窝窝”,其后拼命学习则是为了想走出去……这群当代治沙英雄正是有了这些“不完美”,才变得真实可信,才使这些百姓英雄更可亲、更可敬、更可爱。

生活是文艺创作的源头活水。作家陈玉福为了创作《八步沙》,“一个猛子扎进了八步沙,对八步沙‘六老汉’三代人近半个世纪治沙梦的实现进行了全面、系统的采访”。通过深入采访,陈玉福被八步沙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深深感动,正是有了这份感动,陈玉福沉得更深,采访得更透彻,从而构思了长篇小说《八步沙》的故事核心。

陈玉福是一位从甘肃走出来的作家,创作了不少脍炙人口的优秀文学作品,如电视剧《热血军旗》、长篇小说《建军大业》《西凉马超》《西部人》等,这得益于其深厚的生活积累和勤奋的创作实践。在小说《八步沙》中,作家对这里的生活场景把握之精到、地域语言运用之娴熟、人物形象塑造之生动,如果没有长期的创作实践和厚重的生活积累,是写不出、写不好这样的作品的。作家以其敏锐的眼光和严肃的创作态度,直面生活,书写人民,接连创作出包括小说《八部沙》等在内的一批有厚度、有深度、有高度的优秀的现实主义文学作品,不是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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