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版:军人家庭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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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百箩园山的月亮


■代江涛  周瑞博

每一次眺望群山,王红强都会有新的感悟。他爱看书,也爱写诗,他曾写道:“山巅扎营盘,云深有人家。”驻哨的日子里,他陆续写了80多首诗,诗里有自己坚守深山14年的初心,也有对妻子邹娟深深的思念。

深山腹地,月光如昼。王红强作为领班员,带着哨兵走在上哨路上。“没有你的日子里,我常常望着月亮……”想念妻子的时候,王红强就一遍一遍地哼《望月》。

王红强与妻子邹娟原本是高中同学。王红强入伍第8年,在一次同学聚会上见到了邹娟。那天,王红强感慨邹娟“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对她的喜欢在心中悄悄“生长”。饭后,王红强唱了一首《望月》,歌声深情婉转,给邹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归队不久,王红强便对邹娟展开了猛烈的“信件攻势”。在那些信中,他所在的百箩园山天是蓝的,山是绿的,花是芬芳的,在山下仰望山上的执勤点,云雾缭绕,犹如仙境。邹娟读信后,非常好奇,决定去看看。

王红强把邹娟带到了百箩园山的山顶,那里是整座山唯一有信号的地方……王红强一周只能给邹娟打一次电话,但王红强从前从未说过,他每次打电话都要爬将近40分钟的山路。邹娟对王红强的好感也在悄悄“生长”。送邹娟离开那天,王红强鼓起勇气表白,邹娟欣然同意。

两年后,王红强与邹娟结婚了。婚后,邹娟留在老家,王红强坚守在百箩园山。执勤路上,有一个地方被称为“望乡台”,能够眺望到附近的村子。对于常年眼里“除了山就是山”的官兵而言,哪怕在那里驻足片刻,都可以稍微缓解思家之情。王红强也常常在“望乡台”眺望,静静想念家中的邹娟。

王红强通常每月会给邹娟写一封信。一次,中队任务繁重,王红强实在没时间写信,便将要说的话告诉文书,请文书帮忙代写。邹娟以为王红强生病瞒着她,心里十分着急。半月后的一个深夜,她风尘仆仆地赶到百箩园山。她坐了一天两夜的火车到市里,转汽车来到县城,再从县城到山脚下。看到王红强消瘦了不少,但好在没事,邹娟“呜呜”哭起来。

第二天,恰逢中秋。部队开饭时,战士们闻到了与往常不一样的香味。餐桌上,一碗碗浓香四溢的热干面齐整整地摆放着。炊事员在一旁说:“嫂子昨晚来了一趟厨房,熟悉了一下灶台。这是嫂子今早特地给大家做的湖北热干面。”

王红强则在一旁插话:“我媳妇的手艺,不得了,你们可不能白吃。”

邹娟笑道:“别听他胡说,我走得急,过来啥也没带,只好做点家乡的热干面,大家抓紧品尝,多提宝贵意见。”

邹娟话音刚落,掌声不断。食堂里弥漫着热干面特有的香味。

“嫂子,还有吗?”身体魁梧的小吴端着碗喊道。

“有,多着呢!”邹娟开心地说。

圆月高升,深山通彻。晚上,在上坑点营区,官兵围坐一圈,开起了“茶话会”。前段时间配发的文化装备卡拉OK,刚好派上用场。

“嫂子,来一首,来一首。”一阵呼喊声在山间回荡。

邹娟不好意思地被大家推上台。她接过话筒说:“来到部队第一天,我就感受到部队大家庭的温暖,军人是可爱又可敬的人。我唱的可能不是很好,请大家多多包涵。”说完,邹娟便唱起了王红强最喜欢的那首《望月》。邹娟低头向台下的王红强看去,刚好碰到王红强深情的目光。

2017年,面对走留,王红强也曾有过犹豫:留队,家庭的重担全压在邹娟身上;离开,放不下日夜守护的百箩园山……现在,在百箩园山里,王红强还是会在上哨的路上,一遍又一遍地唱起那首《望月》。

百箩园山的山木,黄了又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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