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教授是国防科学技术大学的资深教授，当他还是个新兵时，就擅长吹口琴了。岁月流逝，教授的口琴技术也跟桌上的教案、桌里的证书一道，成为他的招牌和学校的骄傲。

2004年秋天，教授口琴独奏《校园的一天》，入围全军业余文艺演出的总决赛。为此，他格外兴奋，一向鲜修边幅的他，竟也格外重视起仪表来：有空时，总把礼服熨了又熨，领带理了又理，还偷偷往脸上抹抹“大宝”……

每当彩排完毕谢幕时，观众席东北角那群小演员，总会自发起立，给教授报以最热烈的掌声。而看着那群平均年龄不到自己三分之一的孩子们青春洋溢的脸蛋，再看着化妆间镜子里真实映出的影像，教授禁不住微微摇头叹气。

决赛演出前，导演见平时颇有风度的教授，额上竟渗出细细的汗珠，还不住地搓着双手，便上前询问是否还没准备好。教授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急切地摇摇导演的手说：“帮我化化淡妆，就一点点，可以吗？”导演一下子愣住了，顿时又明白过来：原来教授是在感慨流逝的青春和自信啊！其实，两鬓发如雪、眼角鱼尾游弋的教授，在导演和小演员眼中，都独有一种沧桑的美！

“请您闭上眼睛。”导演接过化妆师手中的粉饼，用一只干净的小刷子在教授两颊轻轻刷了刷，又用无名指在他额头轻轻按了按，微笑着说：“好了，您看看，行吗？”教授缓缓睁开双眼，鼓足勇气向镜子里望去，在一张张充满鼓励的笑脸中，他看到自己的脸仿佛也年轻了。他的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领奖台上，捧起金杯的教授百感交集。在发表获奖感言时，眼中闪烁泪花的他道出心声：“谢谢导演给我的‘新妆’。其实我知道，他并没用任何化妆品，而是帮我找回了最有效的‘化妆品’——鼓励和自信……”

插图 朱 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