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4000多米的青藏高原腹地，4月还在飘雪花。一阵寒风袭来，冷得让人哆嗦。某旅骑兵连列兵张楠正在马厩里拉马草、碎马料，为军马准备食物。

按照骑兵连的惯例，列兵不能单独接触军马，更不能骑上军马到放牧点。这个下连不到4个月的列兵，是打破连队惯例的“第一人”。

连队有一匹赤兔马。入伍前，读过《三国志》的张楠就知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赤兔马，本名“赤菟”，兔取菟字的意思，意为老虎。兔头，实为菟头，即虎头。大红色，像老虎一样凶猛的神驹，非超凡之人不可驭也。

那天连队举行授马仪式，张楠请求把赤兔马分给他，连长没同意。于是，张楠每天都去软磨硬泡。最后，连长只好允许他先跟兽医熟悉赤兔马。

第一次抓马，还没等靠近，赤兔马就给张楠来了个下马威——前蹄上扬，一个前扑，幸亏旁边的老班长一把将他拉开。连长心想：“这下，张楠该知难而退了。”没想到，张楠却坚持了下来。

到马厩后，张楠向兽医请教怎样才能走进军马的内心世界。兽医递给他一本军马卫生教材，要他仔细研究。

然而,现实与教材还是不一样。一次，张楠给赤兔马喂玉米，他八成是动作迟疑了一点，赤兔马猛一回头，“嚓”，张楠手臂立刻被啃了一口。看着那月牙形状的伤疤，他笑着说：“这是它给我的‘定情记号’。”

“军马是有灵性的。”连长对新兵说，“平时你对它好，战时它能救你的命。”

张楠把这句话记在心里，每次加完草料，他都会走到赤兔马跟前，掏出苹果喂它，边和它聊天，边用脸颊靠近它的额头。

一次牧马，为了躲避风沙，张楠竟然在一个小土坑里睡着了。赤兔马跑到他跟前，发出咆哮的声音，意思是提醒他该回去了。张楠醒来后，赤兔马正往他脸上喷着暖暖的鼻息，他知道，他们已成了莫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