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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土耳其先后与美国、俄罗斯就在叙北部设立“安全区”等问题达成协议,大国之间暂时达成平衡,但麻烦也许刚刚开始——

“安全区”里埋“新雷”


■李瑞景

10月27日,据外媒报道,叙利亚库尔德武装已开始向叙土边界以南30公里外地区撤离。此前,叙利亚政府军、俄罗斯军事警察、美国军队等各方势力在叙东北部地区各自进行部署调动。叙利亚局势目前相对平静,但随着各种外部势力的进驻,叙利亚恐难实现持久和平。

土耳其于10月9日在叙利亚北部发起“和平之泉”军事行动,声言要在两国边境建立长约500公里,宽30公里的“安全区”。10月17日,土美达成协议,土在叙北部的军事行动将暂停120小时,美方同意土设立“安全区”。10月22日,土总统埃尔多安在索契同俄总统普京达成谅解备忘录——双方就在土叙边界设立“安全区”达成共识,同意由俄叙安全部队协助库尔德武装撤离叙东北部边境地带,后续则由土俄军队在“安全区”联合巡逻。

至此,土耳其“和平之泉”军事行动达成初步目标,而且十分“罕见”地同时获得美俄两大国的默许。可见,实力才是地缘角力中最终的决定因素。土耳其素称“中东豪强”,其军队也素有“北约第二强”的美誉。埃尔多安的强力进军,迅速逼使库尔德“人民保护部队”先行后退14公里,继而一退再退。事实证明,以堂堂之阵正式对垒,正规军对民兵武装拥有不对称优势。

有分析认为,土耳其在库尔德问题上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为其排掉一个“地雷”——叙北库尔德人与土东南库尔德聚居区联动独立的倾向。长期以来,占土耳其人口近四分之一的库尔德人虽一直有独立倾向,但难成气候。随着叙内战的爆发,叙北库尔德人俨然成割据之势,对土境内库尔德人产生一定的联动效应。因此,土“和平之泉”行动的一个最直接效果是,对两国的库尔德人从空间上进行了隔离。

不过,纵观全局,土耳其发起的军事行动却也埋下几个“新雷”。

首先,最根本的问题,土方建立的“安全区”未来到底是姓“土”还是姓“叙”?从埃尔多安的角度来看,土耳其流血打下的“安全区”当然不能轻易假手于他人。但更大的问题在于,世界上有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肯公开承认“安全区”属于土耳其,哪怕只是承认土耳其对“安全区”有长久的控制权?如果未来叙政府军挥师北上要来“接收”300多万难民和固有的叙利亚领土,土耳其将如何自处?那将是极其尴尬并可能爆发新冲突的时刻。

其次,最直接的问题,土耳其有没有能力建设和维护好一个亲土的“安全区”?土声称要在“1.5万平方公里内建设20个城市,150个小城镇”以安置300多万难民。其一,钱从哪里来?土耳其这几年由于货币超发,已经出现里拉贬值、失业率高企等迹象,再要从国会获得大笔拨款,恐怕是土经济不能承受之重;其二,难民会来吗,即便赶过来了,能“锁”得住吗?300多万难民会否乖乖地进入预先设定的“安全区”并安心居住?其三,谁来管理?难民来了以后,如何管理,如何维护治安,如何不成为恐怖分子新的温床?依靠土军吗?从美军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教训看,正规军打“治安战”很吃亏。

再次,最敏感的问题,库尔德人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近日,库尔德女领导人赫夫林·哈拉夫的遇袭让库族人群情激愤。对库尔德人而言,土建立“安全区”,强行改变该地区人口结构,在库尔德人之间拉起一条“隔离带”,势必会引发持续反抗。这种反抗可能不是“疾风骤雨针锋相对”式的,但或许是“零敲牛皮糖”式的,会让土军很无奈。而且,如果库尔德武装在遭美国“背叛”后,与叙政府达成某种形式的妥协,引政府军北上,问题将更加复杂。

在埃尔多安的强力推动下,“安全区”已经基本划设完毕,但麻烦才刚刚开始,如果再算上美国的“欲走还留”,伊朗的“高调示强”,问题就更为复杂了。“安全区”恐怕也只是各方势力的缓冲区。总之,土叙边境并未随着埃尔多安宣布停火而逐渐平静,相反,更大的不确定性仍笼罩着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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