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长征副刊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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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家乡蓝


■邓高如

我与新中国几近同龄。自18岁离乡参军后至今50余年了。家乡的发展变化总是牵挂心中,忧乐系之。这不,家乡朋友刚刚通过微信发来照片,题目是:多美的“西充蓝”。

照片上蓝天白云,景象无限。那蓝天蓝得像海洋,蓝得像宝石,蓝得像高原上的茵茵绿地;那白云白得像浪花,白得像雪峰,白得像飘动着的棉团丝絮,使人心醉神迷。看着这景象,我的思绪回到了半个多世纪前的童年时代……

“月亮在那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那时候,尽管是夏天,尽管没有风扇,没有空调,仅靠手中一把竹扇,却能安然度过。最难忘农忙的晚上,我们围坐在晒坝里、麦堆旁,听着蛙鸣和偶尔的蝉叫,听着长辈们讲述历史典故,人生往事,社会趣闻……

那时候,化肥农药还没有滥用,环境还没有污染,河水渠水井水样样都还清澈透明。吃到嘴里的粮食有粮味,猪肉有肉味,蔬菜有菜味。

后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人们的环保意识还没有跟上,那些白得发绿的尿素、毒得发香的农药,成了农民增产增收的“神器”。有机农业为何物,我们尚不得而知。

环境污染的残酷现实,使我的家乡认清了回归自然的极端重要性。他们开始转变观念,起步探索。到了新世纪后,他们有计划地推进生态农业、绿色种植等系统工程建设。10多年来,家乡的有机农业生产规模,产品质量,品种特色步入了全国先进之列。全国和国际性的研讨会多次在这里召开,奥地利、德国、印度、日本、韩国等国的有关机构都派员参会。

家乡有机农业的大发展,其实就是一场“改天换地”的大战役。在这场战役中,家乡的山变绿了,水变清了,天变蓝了,日头变亮了,土壤变得更加松软肥沃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在这里得到初步实现。人们春观桃花,夏看玫瑰,秋摘金橘,冬赏梅兰。每逢假日,城里人便来农村田园休闲撒欢,摘果种禾。

那天早上,我带朋友从山城出发,走时还是雾霾天,到了西充却是晴空万里。那当空而照的“西充蓝”状若穹庐,映射山川,笼盖四野,令人心旷神怡。朋友对各景点的美丽景色、文化内涵、科技含量,赞不绝口。荡舟在青龙湖上,漫行在森林公园,朋友还做了几个深呼吸,连称“这山色太美了,这空气太新鲜了。”

走到西充的著名景点张澜故居风景区时,正是“西充蓝”大放光彩的时候,景区广场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开阔敞亮。广场中央的“表方石”上刻有毛主席对张澜先生的高度评价。史载,在国共重庆谈判期间,张澜先生就表现出高度的民主精神和独到的政治见解。毛主席不由得感叹他就是一面旗帜,插在哪儿就起作用,而这个作用是别人起不到的。我也顺势而想:西充者,天下之大美也!

再往前行,则是一方耀眼的荷塘。荷塘里荷叶肥大茂盛,带露荷花映日而开,水清处倒映出空中的朵朵白云、幽幽蓝天。我们放轻了脚步,生怕震落了叶片上的水珠,又怕惊扰了张澜的英灵。因为荷塘的左侧便是张澜展览馆,内存他的许多文物手稿。再前方就是生他养他的故居院落和屋后的竹林书院。院落正中塑有张澜先生的一尊青铜雕像,面貌慈善安详,目光深邃有神。院落的背后则是植被葱茏的青山,这青山像一个巨大的怀抱将故居的所有尽揽膝前。

张澜是民主革命家、教育家,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因他人格学识及其影响力,被民间称为“川北圣人”。他一缕银白胡须飘然而下,一袭蓝色长衫常年在身,这成了那个年代党外民主人士和知识分子的某种象征。

开国大典前,周恩来同志劝他脱下蓝布长衫,要拨款为他制作服装,他一口谢绝。他说:“国家的钱,即人民的钱,我怎么可以用来做了长袍穿在身上?但我将保证着新装与民同庆。”于是,他自己出钱赶制了一件新的蓝布长衫,罩在旧棉衫之外。开国大典那天,他仍是那身蓝衣打扮,神态端庄地站在毛主席身后左侧。午后的阳光从他的右前方照来,照得这件蓝布长衫更蓝更亮更耀眼。

蓝色象征着安宁、和谐、美好。终生爱穿蓝布衣衫的老先生,莫非在用颜色昭示后人,他希望看到的就是天蓝地绿、人杰风清的朗朗乾坤。

一场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眼下的西充,青山隐隐,绿水悠悠。稻菽千重浪,芳草碧连天。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和谐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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