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杂文?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主要的,不外乎两种说法:一是广义说,内容杂,古今中外、天文地理、草木虫鱼,无所不包;形式杂,议论、寓言、对话、感悟,灵活多样。或批评,或赞颂,顺其自然。这样的文章均可称为杂文。二是狭义说,杂文是批评性文体,对假、恶、丑予以抨击、鞭挞;形式上,或单刀直入,或幽默、讽刺。其实,两说都有道理。但无论怎样,只要不影响杂文写作,大可不必为概念而纠缠,而拘泥。
杂文思想性第一,或曰“见解第一”。这是杂文现实针对性、激浊扬清、润心启智的首要因素。鲁迅的“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等名句至今脍炙人口,当代杂文家张心阳的“杂文也是正能量”同样使人耳目一新。倘若杂文没有思想性,便成了无病呻吟,就失去了杂文的意义。
杂文特点是批判性。这是相较于小说、散文等文体而言。针对不同对象、不同问题,或用投枪、匕首,或发挥“银针”“啄木鸟”的作用。杂文家张安生说:杂文不能像“不痛不痒的温吞水”,不能“写古不写今,写远不写近,写外不写内”。换言之,要旗帜鲜明,敢说真话,要有力度,要敢于担当。
杂文应有知识性。使人开眼界,长见识,有获得感。这也是杂文厚度的重要体现。鲁迅杂文知识丰富,有目共睹。钱钟书《管锥编》中的杂文随笔展现文学、社会科学、人文科学的诸多知识,杂文家陈鲁民的杂文几乎篇篇都有新故事、新知识。而缺了知识性,干巴巴几条筋、“食之无物”的杂文未免令人摇头。
杂文应有趣味性。我赞赏杂文家游宇明的观点:杂文应该来点“娱乐精神”,使人感到“好读、有趣”。《北京记趣:多余的一句话》一文原载《北京杂文》,后在网上广为流传,深受好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好玩儿、好看、趣味浓浓,让人在愉悦中获得思想启迪。
杂文不失文学特质。有点故事、有点情节、有点人物,用形象说话,以点睛之笔亮观点。语言凝练、形象化,口语、文语巧妙结合,雅俗共赏。杂文来自生活,不忘生活。社会忙,人匆匆,无暇读长文,那就短小精悍点好。手机微信有些讽刺时弊的段子言简意赅,形象生动,就值得借鉴。
杂文引经据典应适度。太少,有枯燥之感;太多,有掉书袋之嫌;适中、灵活,则会添加文采。杂文家李庚辰的杂文用典并非大段生搬,而是举其要义,点到为止,轻松自如而灵动,使文章浑然一体无斧痕,又给读者以回想余地。堪称典范。
杂文不可泄私愤。即使作者或其亲人曾受到种种不公正对待,也应跳出个人恩怨,超脱、大度、向前看,从国家民族和人类角度看问题,以发展的眼光看事物。否则,难免露出“小”来,进而影响杂文的社会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