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军人修养 PDF版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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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在掌上阅 亮剑弹指间

把边疆的风沙咂出甜味


■苏延强

我所在部队驻扎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自然条件恶劣。立秋以后,大漠里沙尘遮天蔽日,正午的阳光散落成一片昏黄。营门口,两队执勤战士正在进行哨位交接,洪亮的口令声、清脆的验枪声、整齐的脚步声,划破厚重的“沙幕”,让人在恶劣天气带来的焦躁中感到一丝心安。其实,戍边的官兵都这样,尽管人在边关、远离繁华,心却离祖国更近,他们牢牢铆在战位上,以苦为荣,甘之如饴,边疆的风沙也能被他们咂出甜味来。

从古至今,军人的使命总是与戍边卫国紧密相连。“边疆”一词早在《左传》中就有记录,指的是两国间的政治分界线。在现代汉语中,“边疆”释义为靠近国界的疆土,顾名思义,边疆安宁与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民族利益和尊严紧密相连。边疆也向来是“远”“苦”“险”“寂”的代名词,所处的尽是远离热闹繁华的雪山、大漠、密林、岛礁。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戍边军人始终面向国界,背对万家灯火,需要强烈的家国情怀作为支撑。在中华民族的传统价值观中,戍边卫国是“大义”,历史上如蒙恬、李广、卫青、霍去病、戚继光,皆是因守土开疆而名烁古今。唐代李益诗句“勉君万里去,勿使虏尘惊”“伏波惟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入关”,是中国古代有志有为军人戍边报国的真实写照。军人戎马倥偬,甘为国家和百姓行万里、战虏寇,生则靖远固边,死则马革裹尸。这正彰显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关于“国与家”“生与死”“义与利”的辩证思考。爱家,当先国后家;求生,必宁死不退;无利,仍义无反顾。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中的一句歌词。正像歌里所唱的那样,新中国成立以来,无数子弟兵打起背包到祖国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去。1949年,1800名官兵徒步横穿“死亡之海”守边安疆,后来又响应党的号召在沙漠腹地就地转业,铸就了“沙海老兵”精神。1950年,十八军受命解放西藏,“背着公路”上高原,平均每公里就要牺牲1人,但官兵们无所畏惧,誓把光明带进藏区。直至今日,祖国的万里边海防线上,千千万万官兵仍在战天斗地、牺牲奉献。神仙湾、查果拉、红其拉甫、伊木河、中建岛、美济礁……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哨所名字数不胜数。每年,无数的军校毕业生、入伍新兵,步履铿锵地奔赴边疆一线,担起戍边卫国的神圣职责。在历史的坐标系中,变的是时间,永远不变的是人民军队的初心本色,是薪火相传的红色基因,是无数官兵的执着坚守,这正是对军人家国情怀的最佳注解。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的感慨古来就有,关于“将军白发征夫泪”的咏叹也未曾停过。我却认为,新时代边防军人苦则苦矣,却以苦为荣、苦中作为,固然难免“思归”,但决不贪图安逸。事实上,无论通过电视镜头还是亲往亲见,我们在边疆军营里都很少看到“苦颜”,更多的往往是“笑颜”。戍边官兵们发扬我军特有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在以苦为乐中找到了奉献的价值和意义。

最近读两本书,感慨良多。一本关于索马里,一个饱经内战、屠杀、饥荒之苦的国家;另一本关于晚清,一个中华民族饱受欺凌、伤痕累累的屈辱时代。读罢,更加领悟到为什么孙子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正因为有边关将士的坚守,我们才能时刻享受着来自那里固若金汤产生的安全感。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一首《我和我的祖国》风靡大江南北,甚至唱到了世界各地。身为边防军人,每每听到这首歌,我都会心潮澎湃。足迹勾勒祖国轮廓,身躯构筑钢铁长城。在望不到边的远方,边防军人把对党忠诚、对祖国和人民的赤子之心,融进实际行动,书写成4个大字——国泰民安!

(作者单位:西部战区空军某指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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