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0日，南方过渡委员会的武装力量向也门政府军的一处军事基地发动猛烈进攻，并占领这一基地。8月10日，也门南方过渡委员会的武装力量占领临时首都亚丁的总统府，逼使哈迪政府多名高官出逃沙特阿拉伯首都利雅得避难。哈迪政府和南方过渡委员会兵戎相见使也门局势再添变数，也门通往和平的道路坎坷难料。

南方过渡委员会再度兵变

南方过渡委员会此前在媒体的出镜率并不高，但在也门南部有着很深的根基。也门在1990年建国之前，内部处于南北也门尖锐对立的状态，双方的矛盾难以消解。建国之后，出生于北也门的政治强人萨利赫过多任用有北部高原背景的官员，这越发让南方地区不满，南北矛盾不断激化。2017年4月，时任亚丁省省长祖贝迪被也门总统哈迪罢免后，联合南部26名部落、军政领导人共同组建南方过渡委员会。2018年1月，支持南方过渡委员会的武装力量向政府军发起进攻，占据上风后攻占亚丁。在沙特等国的斡旋下，南方过渡委员会的武装撤出总统府，允许哈迪于当年6月返回亚丁，双方再次回到表面上的联合状态。

今年8月1日，一处政府军基地遭袭再次点燃双方冲突的导火索。8月6日，支持南方过渡委员会的民众组织悼念活动，并指责政府内部出现叛徒，才让胡塞武装有机可乘。游行示威随后转变成武装冲突，南方过渡委员会的武装力量和哈迪政府军多次交火。南方过渡委员会本就手握重兵，出动坦克等重武器展开猛烈攻击，占领了包括总统府在内的多处关键设施。对此，哈迪政府宣称，鉴于南方过渡委员会发动政变，吁请沙特联军进行军事干预。

“局中局战中战”敌友关系很复杂

表面上看，也门内战主要表现为“代理人”间的“南北战争”，即沙特联军支持的哈迪政府军和伊朗支持的胡塞武装之间的南北对抗，实则南北方皆派中有派，局中有局，战中有战。

据外媒报道，北方的胡塞武装相对简单，主要是由胡塞武装和前总统萨利赫的支持者组成。南方阵营则更为复杂，主要包括哈迪政府军和南方过渡委员会的武装力量，前者要求武力统一也门，后者却以南也门独立为主要诉求。2015年沙特、阿联酋为首的联军发动“果断风暴”行动后，联军内部各国的扶持对象也各有侧重。沙特主要支持哈迪政府军，而阿联酋则重点扶植南方过渡委员会。

外媒分析认为，沙特作为联军的“老大”，首要目标是打击胡塞武装，将其从首都萨那赶出去，以巩固本国同也门接壤的南部边境，因此坚定地站在哈迪政府一边。在此次南方过渡委员会发动“亚丁政变”后，沙特威胁说，如果不停火，必将使用武力。随后，沙特声称击中了一个“对也门政府军有直接威胁”的目标，并称如果对方不听指挥，将再次发动军事打击。阿联酋作为联军的“二把手”，固然也将打败胡塞武装作为目标，但更加关注在也门寻找未来可用的力量支点，因此将南方过渡委员会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并在亚丁南部设立空军基地，以图长久发挥影响力。

据报道，除了在扶植对象上有差异外，沙特和阿联酋这对“大当家”和“二当家”还就未来的策略问题产生严重分歧。7月初，阿联酋宣布将从也门撤军，对也门的策略将从“军事优先”转变为“外交优先”，而先前所培训的9万名民兵将填补由此带来的“力量真空”。阿联酋这一“自保式”转向，无疑会让沙特更加孤立，也将加大盟友间的矛盾。为此，沙特不断向阿联酋施压。可以预见，随着战事久拖不决，联军内部将龃龉不断。

也门和平之路坎坷难料

鉴于联军和也门政府各自内部矛盾日渐显现，胡塞武装又保持着相当的战力，去年底达成的停火协议难以根本落实。未来，也门内战恐会增添诸多变数，也门局势也将更加复杂。

各方矛盾公开化使冲突进一步升级。在2017年之前，由于胡塞武装来势汹汹，甚至一度占领亚丁，南方各派别求同存异、捐弃前嫌，枪口一致对外。2017年以后，在沙特、阿联酋联军占绝对优势的空中支援下，战线逐渐往北推移，各方的矛盾也日益显露。特别是哈迪总统将主张南方独立的代表人物祖贝迪解职后，南方阵营各派别矛盾公开化，连带着背后的支持者也出现分化。沙特和阿联酋围绕也门索科特拉岛的争夺早已不睦，而近来沙特更是向阿联酋不断施压，要求其停止对南方过渡委员会提供任何经济和军事支持。

脆弱的停火协议使对立双方难止战。2018年12月，哈迪政府同胡塞武装达成停火协议。然而，目前停火协议陷入沦为一纸空文的尴尬境地——停火协议成为“无牙老虎”，缺乏强有力的监督执行机制；停火协议的措辞不具体，双方各自有其解释；停火协议不是城下之盟，双方并未打累打怕，只是暂休再战。因此，除了少量交换战俘外，协议并未根本落实，双方的交火仍时有发生。哈迪政府称，今年上半年，单在荷台达港一地，对手就违反停火协议近四千次，而胡塞武装也指责哈迪派军队对己方控制区“反复炮击”。

制图：梁  晨

上图：8月1日，在也门临时首都亚丁，士兵在遭袭的政府军基地救助伤员。

下图：8月1日，在也门临时首都亚丁，一名安全人员在炸弹袭击发生后走下楼梯。

新华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