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后，一向温和的排长在值班点名时，严厉地训了我一通——因为我偷偷躲在连队储藏室点了支烟，还没抽半口，就让他逮着了。

这天，我们与实力强劲的隔壁连“PK”篮球年度总冠军。还有20分钟就开赛，在班长和篮球队长的催促下，我赌气换上球服。热身时，我一眼就瞥见替补球员的排长也上场了，他装作失手，将球传给我，篮球在我手中抛出一条弧线，将他放在球场边上的眼镜砸了个粉碎……

双方比分一直咬得很紧，最后一小节开始，我们连队落后5分，大家都很紧张。这时排长被换上场。岂料，平日笨手笨脚的他，刚一碰到篮球，身体就变得灵活敏捷起来。

我有几次好不容易控球，都没能突破上篮。眼看排长控球，他朝我挤了挤眼睛，轻轻叫了一声“晓军”。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球就向我飞来。我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忙伸手接住，迅速投出去——3分！再加罚一次，场上比分再次逼平。看着排长冲我竖起大拇指，先前对他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后来，排长又一次次果断而准确地把球传给我，我也不负众望，一连投进几个球。当整场结束的长哨吹响时，从我手中投出的球，正好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完美地定格在篮筐中……

最后，我们连以8分的优势，获得了年度总冠军。我擦着汗水，正要四处寻找排长时，耳边突然响起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晓军！”

一转身，排长拿着一瓶开启的饮料走过来，轻轻放在我手上，笑眯眯地对我说：“抽烟改变不了生活，就往别处使使劲吧！”

我的眼角一下子泛起了泪光……

(作者系驻西藏某部列兵 黄自宏 整理)

插图  朱 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