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枪手不一定是优秀的试枪员,但优秀的试枪员必定是神枪手。”周旺常常这样说。走上靶场,他可凭枪声判定各类枪械型号;高精度狙击,他在百米外打出3发子弹命中同枚硬币;检验枪支,他只需要打几个点射,就能找准枪支的故障缺陷。入行23年来,周旺打过的子弹壳可以铺满一个足球场,练就了百步穿杨的射击绝活。
对于自己的工作,周旺有一个诗意的解读:“要让枪成为官兵手中的‘第二生命’,必须在出厂前靠试枪员为它注入灵魂。”
周旺摊开双手,指关节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枪油。正是这双粗糙的手,一次次扣动扳机,一次次校准枪械,使枪械的质量更过硬,让官兵用得更顺手。
“一把好枪不光是造出来的,更是打出来的。”那年,周旺参与某型枪的试射,几天下来,枪的射击精度达到了设计标准,周旺却把肩窝磨破了。“枪托角度设计不合理,不符合人机功效原理……”为了让官兵用起来更顺手更舒心,周旺一连提出10多项改进建议,大到枪管成形制造工艺,小到子弹抛壳的方向和路线,倒逼研发团队逐项改进。最终,制造出的样枪在人机功效测试中性能有了明显提升。
对于试枪员来说,最激烈的战场是在海外竞标会上。国际轻武器市场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枪械性能是优是劣,竞标企业要派人到现场打出来看看。海外竞标不仅要比谁的枪好,更要比谁的射手“牛”。
对周旺来说,每次代表中国企业征战国际舞台,不仅是一份荣誉,更是沉甸甸的使命与责任。在一次海外竞标会上,我国某型枪顺利拿下订单。本该高兴的周旺却怏怏不乐:“枪比别人的好,射手却输了半截。”原来,国外企业为了“秀”出自己的武器性能,不惜花重金请来退役的特战狙击手,其中不乏上过战场的狙击精英。
现场,周旺紧张射击之余,不忘观察对手“偷师学艺”。回国后,他反复琢磨国外狙击手的射击细节,“扣动扳机时,收起大拇指,用其余四指扶住枪托,能增强射击稳定性”“卧姿射击尽可能贴近地面”……
在去年的一场海外竞标会上,周旺再次带着这型枪出场。无论是子弹密集度,还是射击精准度,都赢得了现场专家的肯定,总体表现可谓是力压群雄。就连主办方都竖起大拇指,“中国人,好样的!”
想成为一名优秀的试枪员,关键是磨好自己的性子。在封闭的靶场里,密集的枪声从未中断。周旺常常一射击就是8个小时,换枪、装弹、瞄准、射击……每天重复同样的动作。在外人看来,这份工作太枯燥乏味,但周旺乐在其中。
端起手中的枪,周旺觉得心中无比宁静,透过准星看世界,视野反而更清晰。对周旺来说,射击从来不是一种负担,他享受着每次击发的美妙瞬间。“没有一模一样的弹孔,只有一次比一次的精准。”周旺说,每打一发子弹,都要比上一发打得更用心。
瞄准靶心、轻扣扳机的瞬间,周旺找到了人生的价值所在。成功不止一种打开方式,凭着对枪的热爱,周旺与枪交上了“朋友”,也拿到了通往成功的“通行证”。